热孝中过年,自然冷清无比,祭祀是必要活动,虞秋荻并不用参加,只是跟着一起吃了年夜饭。因为齐老太太大孝,齐家上下也是人困马乏,再加上孝期中没有活动,虞秋荻本来吃完饭就想回房的。
没想杰大太太却是突然拉起虞秋荻的手,上下打量起来,又拉着虞秋荻问东问西。吴婆子旁边站着侍候,身体都气的微微发抖,齐老太太才去世,齐二老爷就敢算计虞秋荻了。
虞秋荻倒是十分淡然,有问必答,终于全部回答完了。虞秋荻就看向齐二老爷道:“有事件我想回禀舅舅。”
齐二老爷看到杰大太太刚才的举动就十分不高兴,现在听虞秋荻如此说,忙笑着道:“什么事?你只管给我说。”
“当日给外祖母守灵时我就想好,等出殡后就去青云庵给她老人家祈福。因为新年事多,我不敢跟舅舅开口,怕添乱。现在年已经过去,我想明天就想带着吴妈妈过去,还请舅舅成全我的孝心。”虞秋荻神情淡然的说着。
齐二老爷听得怔了一下,杰大太太更愣住了,齐瞬庭在旁边桌子上坐着,听虞秋荻如此说,便道:“庵堂清苦,我们一家人一起不好,何必去那里。”
虞秋荻听到一家人三个字就想掉泪,却是硬忍住了,道:“虽然说是一家人,但我与表兄,成大爷毕竟是男女有别,一个府上住着,诸多不方便。青云庵是皇家庵堂,我去那里给外祖母祈福守孝既能显得我的孝心,又能避开府中的尴尬,岂不是一举两得。”
齐瞬庭听得无话可说,却不由的道:“今天大年夜,稍后再说也不迟。”
虞秋荻却是低下头,拿手绢擦着眼泪道:“有些话晚说不如早说,我与表兄本来就议过亲,虽然说是亲戚兄妹,但真长久同居一处,只怕会惹人闲话。成大爷更是不必说,隔房表兄,更不该一起。我早点去了庵堂,也省些事非。”
这回连齐瞬庭也明白虞秋荻的意思了,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齐二老爷却是听得又气又急,杰大太太脸上更是挂不住了,直接道:“姑娘,我说什么了吗,我就是拉着姑娘问几句话,姑娘好大的脾气啊。”
虞秋荻本来只是低头掉泪,听到这话顿时放声哭了起来,嘴里说着:“外祖母,我该跟你去的,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受苦,我该跟你去的……”
吴婆子听得也是满脸泪痕,一边给虞秋荻擦泪一边道:“老太太留我侍候姑娘,就是要看护姑娘的,姑娘放心,老太太就是去了,也会不会任人欺负你,算计你嫁妆的。”
杰大太太听到话脸上更是挂不住了,辩解道:“谁算计她了,侯爷的侄子又哪里……”
“够了……”齐二老爷一声怒喝打断杰大太太的话。
虞秋荻哭的更厉害,杰大太太还想再说什么,齐二老爷直接对成齐瞬成道:“扶你母亲回房去。”
“我……我……”杰大太太一脸气愤的表情。
齐二老爷却是狠瞪了她一眼,又高声对成哥道:“抚你母亲回去。”
齐瞬成不敢违命,连忙拉着杰大太太走了。
齐二太太也没想到虞秋荻反应会这么大,本来就不熟,想劝也不知道如何劝,齐二老爷和齐瞬庭是男人更不知道要怎么劝。
“外甥女别哭,我和你舅舅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杰大太太自己的主意。”齐二太太嘴里说着,那天齐二老爷说了她之后,她就绝了这个心思了。她也不知道杰大太太今天是怎么回事,她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毕竟当了这么多年侯府夫人了,对大家规矩多少懂的,杰大太太在孝期里就一副市井相亲的派头,确实很过份。
虞秋荻这才把眼泪止住,却是道:“明天我就带着吴妈妈去青云庵。”
齐二老爷不禁着急道:“外甥女有如此孝心,我岂能不成全,只是此事并不着急,明天才不过初一,总要下了十五再过去。”
若是虞秋荻想去青云庵祈福守孝,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就像虞秋荻自己说的,家里有齐瞬庭和齐瞬成两个成年男子,一个院里住着确实不方便。尤其是杰大太太那样,万一再闹出点什么事来,他也要跟着完了。
虞秋荻等的就是齐二老爷这句话,点头道:“嗯,全听舅舅的。”
“唉。”齐二老爷心里松了口气,却不禁又叹了口气,道:“姑娘,不管怎么说老太太与我有大恩,我肯定会为姑娘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嫁出去。”
虞秋荻倒是不怀疑这句话,就是没有恩情,只要齐二老爷还想要前途,就一定会这么做。道:“大年夜惹得舅舅,舅母难过,是我的过错。”
“不怪姑娘。”齐二老爷说着,这都是杰大太太惹出来的。看来这位大嫂,真要跟她好好说说,虽然是亲戚,但这样上不得台面,外人看着也不雅。
虞秋荻起身道:“我就先回去歇着了。”
“嗯,去吧,这阵子你也辛苦了。”齐二老爷说着,又吩咐丫头婆子好生跟着。
虞秋荻脚步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了一下,转头看向齐二老爷道:“舅舅固然是心善照抚孤寡,但给宅子给银子常去照看也就够了,接来一处住着,远香近臭更不方便。”
齐二老爷听得一愣,虞秋荻说完却是不理会齐二老的反应,转身走了。
出了正房门,外头大雪纷飞,虞秋荻不禁拉拉身上的大氅,只是裹的再严,仍然觉得寒意浸进骨子里,全身上下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