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扩张的吃惊,似有些孩子般的纯真疑惑。
若是那个天真的齐天薇有几分这样的手段,怕是也不会落个一条白绫的结局吧。林秋水想起那女孩子,她的沉默源于她的天真与不谙世事,她的世界大多是单调到几近梦幻的颜色。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可笑,便真的笑了出来。
季魅的眼底这次真的有些小小的吃惊了,不过她仍旧掩饰了过去:“怎么了林小姐?是不是我打扰到您的正常生活了?”
林秋水连忙挥挥手:“别、季小姐随意,我啊…从来管不得郑先生的,您晓得,他忙得很,那些东西我是不懂的。”
这话说得极暧昧,叫人猜不透他和郑之言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副深得了解又置身事外的模样。
季魅漆黑的眼瞳盯了她半响,一字一顿的开启柔嗓,尚还夹杂着不知道哪里的吴侬软语:“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呀。不过,真是不好意思嘛…”她回头婉转一笑:“不知道郑先生和林小姐剧么。”
郑之言全程为两位女士充当背景板,此刻却是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她大概是爱看的。”
季魅像是得到了些许鼓励,带着些职业病般的俏皮:“最近我们在排练一出莎乐美,林小姐要是感兴趣,可以和郑先生来看嘛。哎呀,当初我说好不要排这个,倒是什么夜莺与玫瑰呀,温莎夫人都可以的,毕竟女孩子喜爱那种被人追逐的感觉嘛。人如果都像莎乐美一样,非要那么执拗的追逐什么,视自己将要老去的美貌年华为无物,那真是个蠢货呀。”她手中的香扇轻轻扑闪着,倒是有几分温莎夫人的意味。
林秋水挑眉笑笑:“这么说季小姐便是舞台上的莎乐美了?”
季魅合上扇子轻轻靠在一旁淡淡撩了撩微带卷曲的发,似有些散散的忧郁:“我原来是不爱演她的,毕竟我同她是个完全相反的女人。若是要我去演那个可怕的王后希罗底还好嘛,人家都说我是本色出演。”
那半开玩笑的话语极是有些小郁闷,郑之言回首微笑:“这可真是笑话了,季小姐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沾染恶毒呢。您放心,我们必定回去捧场。”
点到即止。季魅弯弯唇角,拾起手中的小香扇纤纤挪挪的飘走了。
林秋水抬着下巴久久都在看那风一般的身影:“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老看着她?别再看了…会有灾祸临头的。”
郑之言便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吞掉:“这就念上台词了,看来你对王尔德执念很深啊。”
林秋水老实的盯着他:“年轻的时候读过两首诗歌,一度以为他是精神世界的自由导师。”
“后来呢?”
后来才发现莎乐美似的傻瓜爱情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在这样一切都可以便携化的飞速发展科技化时代,连爱情都可以用冰冷的指数来测定,何况那些哭神伤肝的爱情。
郑之言扮过她的下巴,看着那双永远不知道停在何处的眼睛:“你的可适应性简直像是能量守恒一样。”
林秋水挑挑眉毛,结束了这一天可有可无的试探生活:“小老百姓的辛酸就是懂得做一个真实的炮灰。不必担心你的任何假戏真做,因为我们同样也是‘假戏’。”
郑之言叹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季魅是非典型酒桌胭脂将
☆、绵绵潮雨
东方歌剧院是本市最有名的大剧院之一,当然,它的高明之处在于保持着最高的格调。最优秀的导演,最有艺术品位的顾问,最著名的演员,所谓强强联手不过如此。
林秋水清清淡淡的掸下身上的绵绵细雨,倾身坐在前排上看着舞台上三三两两忙碌的身影:“季魅倒是有几分面子,听说她挤掉了三个大明星。”明明是一个小小的艺术顾问。
郑之言托着下颔勾起笑意:“藏在心里的后半句大可以说出来,不说出来就不是你了。”
林秋水心中嘟囔了一声,你会打腹稿不成,简直是肚子里的蛔虫。
郑之言看她一脸鄙视的面孔,指着最前排贵宾席上的男人们。
啊啊,林秋水心中恍然,全部都是本市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呢。
这个季魅,看来是想做苏海市的孽海花呢。
不过她真的这么有把握,让苏海市的所有老狐狸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郑之言歪歪头颇带着些稚气看他:“不看戏看我?”
林秋水附在他耳边微微一顿:“能够放在桌面上的文件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虽然我没看,但是我大概也猜出来半分了。季魅那个产业链出了问题,不然也不会搭上你。”
郑之言打了个响指:“o!”
呵…只有在出现一条导火索的时候,他们才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上次齐天薇的事情迁出了林秋水,郑之言冒出一些兴致。这次莎西文化产业出了问题,是不是季魅又成了他的猎物呢?
郑之言笑呵呵的碰碰她的脸颊,将那躲开的手攥在指尖:“太看得起我,太看不起季魅了,她呵,她可比你想象的更有趣。”
林秋水心中的好奇心与一丁点儿的求胜心都被激起了一滩水花,记者的敏感与作者的兴奋在激励着她,这是个绝好的素材。让自己跳出□□的三界五行之外,好好的看看这场大戏怎么开演。
周敏曾经告诉过她,季魅是苏海市的一个中心枢纽,三三两两没有她说不上话儿的。
她忽然没有防备的脱口而出:“你将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