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在棉花上的人,只能是人家虐你。
她望了望头上的日后,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微微的烧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感受到了薛澈的温度,柔柔的,像是要给她安慰一样。
但是她真的太不安了,她很敏感,这一次,她总感觉有什么要爆发一样。季魅走前的眼睛轻轻扫过她。林秋水清晰的感觉到,那明明是挑衅的眼神。
双肩后的手轻轻的攀上来,带着一丝丝凉气,林秋水倒吸了一口冷气:“——谁!”薛澈带着些疑虑的目光,林秋水方将眼角的阴郁扫下去了一些。
现在不说清楚,以后一定会成为问题。
她回头看了一眼薛澈,拉着他的手回到了画室,对着那画就是一顿看,这似乎是薛澈为了东方曼丽新作的画,也确实充满了东方帝国的古老风情,像极了《山海经》中的奇异世界,置身于云端之上。
要怎么说呢?你和她怎么会在画室?是你主动找到她?你们不小心碰上了?
她的心中好像有十万个蚊子苍蝇在绕着,“嗡嗡”的惹人心烦,结果一回头反倒碰到了对方的肩膀。
林秋水眼中像是有泪花一样,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儿。
薛澈像是看小孩儿一样看了她半天,脸上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画室的位置没有变,她找回来也是正常。”他的语气淡淡,完全没有林秋水印象中一个成年男人和现女友解释前女友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这种狗血剧情的意味。
“虽然只算的上是‘认识的人’,可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相对广阔的空间了。我并不知道你对她的反应这么大。”
林秋水简直要气死了,他明明知道季魅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就是偏袒她呢?这个女人满是心机、并且蔑视道德法律,即便她绝对美丽,难道就能够被人原谅吗?这么说那些倾国倾城的死刑犯因为美丽就可以被原谅吗?
薛澈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看着她,他的画是一片缥缈的蓝色,乃至于那眼睛竟然泛着幽幽的蓝光,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博物馆中的郑之言,那种颇有心计的、总是在想些什么的眼神。
她忽然打了个冷战,阳春的天怎么就感到心冷呢。
她想不出来,薛澈既然似乎很是拒绝季魅的重修旧好,但是为什么对待她的态度很是模糊呢?她忽然凛了凛眼梢,眼尾划过锋利的弧度:“季魅刚才说你们有‘约定’,这该不是我过分敏感了吧,澈、有什么不必对我隐瞒,我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骗我。”薛澈皱了皱眼睛,在他们相处的几个月中,她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那种看似有些疲倦的、厌恶的表情。林秋水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一样,情人之间最怕出现什么?就是这样崩裂的开始——
林秋水忽然觉得心情无力,她到底是怎么了,这颗心像是跟着薛澈在走一样,她本以为喜欢他却能控制自己,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吗?那种细微的表情才是真正刺痛她的心,让她觉得浑身的血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走了。”林秋水感觉自己像是幽灵一样,起身扯起了衣服就走,却被从身后扯住了袖子。“我送你。”薛澈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闻,夜间的苏海市有些冷,飒飒的衣衫声音响起,林秋水一言不发的下了小洋楼。
薛澈的画室没有名字,他曾经戏言,不如就叫“无名”,一个没有名字的怪物,却接待了主人的女友和前女友,多么浮夸的剧情。
薛澈的奔驰车是很安全的座驾,林秋水在窗边两眼无神的注视着两边模糊的街灯,觉得一切很是无趣。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懒得猜,可是我们的生活是我们自己的,没有必要和她互相打扰,我不会主动去找她。”
林秋水笑了一声,不知道怎的,她居然觉得自己是在冷笑:“你不去找她,她回来找你,季魅真像个顽强的菟丝草,一旦认定谁了就要把别人纠缠死。”
薛澈的眼睛斜过来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还带着些呼之欲出的疑虑:“你似乎对她很有恶意。”
林秋水真的露出了一个很有恶意的笑,她想能把薛澈吓到也不错:“那是你不懂女人,尤其是季魅那样的女人。没人告诉你男人应该和前女友保持距离吗?”
好嘛,话说的这么明白,她这回真的成了一个怨妇,他应该懂了吧。
薛澈沉默着没说话,林秋水反而心里更没底儿了,可是不知怎的,她的心空的反倒笑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只是觉得可笑又滑稽。
下车后她便直接开了门进屋,想要赶紧上床不想什么,没想到薛澈在后面跟了上来。他的白色衬衫看着有些乱,面颊胖的碎发也有些乱。
两个人都没有作声,薛澈打开昏黄的暖灯,可是她已经听不见什么了。她眼下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一个空壳,她也很疲劳、也很疲倦。林秋水仿若做了一个梦,在半梦半醒之间,是小时候,父亲离开家的时候,他那匆匆忙忙的身影,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多年来,你连大衣都没帮我穿过!”那时候她站在矮门中,看见母亲衰老的背影倒下,麻木的身形单薄无比,颤抖着哭泣着。
母亲是怎么说的来着?她面无表情的,安静的看着,母亲轻轻哭喃出声:“不是我不给你穿,而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碰你啊…”
人就像是一本书,他们彼此交错的摆在书架上,本来没有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