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头两个哥哥,底下一双妹妹,哥哥妹妹全是自小在老西关的街头巷尾放养长大,早早就学会商贾人家的势利算计,练就各自的火眼金睛。这不是说他们家不讲兄友弟恭,姊妹情谊,而是谦让这回事到了潘家,却需改头换面,只有他家另一番的章程。
好比说八月十五将至,潘太太新得了一块杭州来的绸缎子给孩子们裁衣。大妹想要来做袄,双胞胎想要来做花褂,两位潘少爷也虎视眈眈,不为自己也不想便宜了别人。可绸缎子只有一块,怎么分?于是这时大妹就抿嘴笑了,不紧不慢说我是不着紧这一件两件袄的,只是这蛋青底夹了姜黄花,要穿得好看可不容易,二妹脸色好,勉强可穿,三妹脸黄,怕穿了出去吓倒街坊咯。
三妹听了冷笑说,对啊我是脸黄,那让给二姐好了,不过这缎子颜色呢,乍眼一看倒像拜山用的剑兰,还陪衬了□□,二姐做褂子也好,留着清明那天穿,我们家也好省点买花钱。
二妹一听不干了,可她心里不愿,嘴上的话也不能平铺直叙,而是要拐了个弯旁敲侧击。她抿嘴一笑道,要说压得住这个色,可不是论脸色,而是论大小,大姐年长才配,我才多大,哪里就穿得了这个色。
三姐妹彼此一番,推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