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沐远的,所以沐远就让人迷晕了新娘子,为此新娘子才会一动也不动地完成拜堂。
我想要凑前去瞧一瞧新娘子的样貌,反正没人瞧得见我,我只需要弯下腰来,抬头一望,就能瞧见红盖头下的新娘子。
我上前三步,蹲下身子,头抬到一半时,沐远蓦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大笑,“阿宛阿宛,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心里凉飕飕的。
昨天阿宛不是还在棺木里躺着么?今天沐远娶的又是哪个阿宛?
目光触及红盖头下的新娘子,我还未看清样貌,就被吓得尖叫出声。新娘子面容腐烂,明显就是死了好些日子的人。
我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砖上,嘴唇抖得比喜娘还要厉害。
“啊……”我再次尖叫出声,手臀并用往后移动。
就在此时,桃枝的声音蓦然响起,“郡主郡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睁开眼,喘气不止。
桃枝给我倒了杯温茶,“郡主喝杯茶镇镇惊吧。”她扶了我起来,往我背后塞了个软枕。我的手心触摸到温暖的瓷杯时,心中方是安定了不少。
桃枝给我擦着额上的冷汗,声音极轻,“郡主昨夜定是被吓坏了,也许该请人回来为郡主定惊。”
我喘够气后,瞅了眼外面,天色逐渐泛白,快要天亮了。我对桃枝摇摇头,“不必,只是梦靥罢了,莫要惊动爹娘。并不是那场梦。”
桃枝应了声“是”。
我此刻也无了睡意,道:“备水罢,我要洗漱。”
桃枝离开后,房里就剩我一人,熏炉里的安神香不知何时已经烧完了,我趿了鞋履走在妆台边,铜镜里的我脸色惨白。蓦地想起红盖头下的新娘子,我心中又是一阵冷寒,赶紧收回目光。
妆匣半开,我瞅了眼,红翡雕花簪斜卧在众簪之上。我本欲将这簪子摆好,手心触摸到簪子时,我怔了下。
簪上有余温。
.
桃枝打了水进来,我洗漱过后,梨心替我梳妆。梨心见到妆台上三大盒发饰时,脸上的惊愕程度不亚于我昨天的。
我笑道:“这些都是师父送我的。”
梨心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也太……太夸张了吧。”
桃枝道:“琳琅阁的饰品出了名的贵,这些发饰粗粗算来也要王爷半年的俸禄吧?沈公子才来建康数月,以前又是久居深山……”顿了下,桃枝闭上嘴。
桃枝的言下之意我听得明白,其实我也疑惑沈珩究竟去哪儿来多这么银子,不过转眼一想,沈珩是高人,高人自然也有敛财的一套。
我道:“这些话可不能在师父面前说起。”说罢,我随意在里面挑了支海棠珠钗,对梨心道:“今日就戴这支吧。”
.
用过早膳,兄长身边的随从告诉我已是将我因受惊而卧病在床一事散布了出去,还道:“请郡主放心,这阵子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再来寻郡主麻烦了。”
我微微颔首。
沈珩过来我院子的时候,我正好在清点今早源源不断送来的压惊礼,基本上当朝权贵都送了过来。不过让我较为诧异的是,最先送过来的竟是雯阳公主。
印象中,我与雯阳公主关系不冷不热的,倒也没想过她送礼会送得这么殷勤。
我笑眯眯地道:“师父,你来啦。”
沈珩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先落在我的发髻上,这一回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惊喜和柔意,“阿宛果真与此珠钗相配极了,美人当如是。”
我颇有自知之明,虽贵为郡主,但样貌也非倾国倾城,仅多算得上是清丽。而如今被一个相貌在上上等的人夸赞,我不禁有些羞赧。
“师父过奖了。”
沈珩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下我的头,抚过海棠珠钗时,他的眼神又柔上了几分,“不是过奖,无论阿宛生得如何,在为师眼中都是美人。”
我笑道:“师父今个儿的嘴跟抹了蜜似的。”
沈珩轻笑道:“阿宛不知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砰”一声,堆叠成山的礼盒坍了一角,各式各样的礼物洒了一地,桃枝和梨心连忙蹲下来捡起。梨心满脸通红,桃枝则是一脸苍白。
也不知这俩丫环发生何事了,竟是一个脸红一个脸白的。我瞥了眼地上的礼物,见到一锦盒里的香料洒了出来,我道:“这盒香料我不要了,桃枝赏给你吧。”
“谢郡主赏赐。”桃枝道。
我又指了指另外一个湖绿色的锦盒,记得里面也是香料,“梨心,那盒香料也送你吧。你们俩退下吧,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桃枝和梨心离开后,我方是严肃地对沈珩道:“师父,虽是阿宛不晓得情之一字,但此话该用在何人身上也是知晓的。以后此话师父休要再说这些胡话了,若是被阿娘听到了,阿娘定会不喜欢的。”
沈珩唇角边的笑意僵住,好一会才轻声道:“好。”
我想起昨晚没问出口的话,笑着道:“师父,你进府前同我阿爹说了什么话?”
沈珩淡道:“说你情路坎坷,夫家难觅。”
我一怔,与阿娘的说辞一模一样,莫非阿娘当真没有在骗我?我细细地观察沈珩的神色,也不像是在骗我。我开始糊涂了。
第十六章
装病的日子里,我过得甚是惬意。沈珩隔三差五就给我弹弹琴,易风果真没骗我,沈珩的琴技确确实实是在他之上,称余音袅袅绕梁不绝也不为过。
在我听沈珩的琴音听得上瘾时,沈珩忽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