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真话,“你长的漂亮,性格外向,我们又一直没孩子,我妈就是有那么点不放
心我们。等将来生了孩子就好,我妈说只要有了孙子,老房子将来都是我们俩的
。”
爱娣嗤笑,“谁稀罕?现在已经对我这样,别说未必生得出,别说是儿是女,就
算真遂了她心愿,还能指望她变个性子真心实意对我好?别哄人了,你家根本就
没把我当向家人。”
向雷为之一滞,瞅着她的冷笑不敢再多解释,唯有讷讷喊她名字:“爱娣……”
“不离婚也行。我问你,我们搬出来,买房或者租房,有事我拿主意,你家人有
什么意见你硬起心肠关了耳朵不听不理,这些你做不做得到?”眼见向雷眼底一
片惶恐,爱娣怔然注视他半晌,笑意化成轻蔑的一撇嘴,“你连来见我一面也不
敢告诉你家人,我对你还敢有什么盼头?”
她说完转身准备进宾馆,向雷也顾不得周围出入的人的目光,追上两步拽住爱娣
袖子,“爱娣,我能,你相信我,我做的到,我保证。”
上一回他也保证以后钱归她管,万事由她做主,转头对着他妈依旧唯唯。众多前
车之鉴表明,软弱人的许诺万不能信。爱娣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向雷再度拔
脚追上,正要拉住她继续哀求,打横里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他去路。
“干啥呢?”黑子一张臭脸凑近向雷。
向雷往后退了一步,认出是谁后他表情既惊又怒且恨,只觉脑门绿光一道道闪现
,再看一眼黑子身后止步回头的爱娣,更觉难堪无比。
“沈爱娣,你闹着要离婚是为了他?”向雷冲上前一把扯住爱娣,指着身后的黑
子,大声质问,“结婚前你们就有来往,瞒着我一个是不是?婚礼上他来闹场,
后来又有事没事在我们家附近转悠。上回我们俩吵架你也是跟着就打了电话通知
他,没几分钟就赶到来为你出气——”
“你胡扯八道什么?”爱娣怒极,甩手往电梯走。
“别人说什么我也不信,今天我亲眼看见了你还狡辩?不偷人你们住一间宾馆?
你不守妇道!”向雷恨声不已,“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勾搭一起,想离婚没门!沈
爱娣,我告诉你,这个婚我不离!你跟我回去!”
听见说他婚礼去闹场,黑子一张大黑脸膛顿时涨红,看见向雷追上电梯里的爱娣
就往外拖,黑子也不好意思上去再多加拦阻。只是越听越不像话,连奸什么淫什
么也出来了,黑子脸色立刻转青,大步迈过去,一掌抓住向雷后背衣服,硬生生
将半只脚踏进电梯门的向雷扯了出来。
黑子使了个眼色给爱娣示意她赶紧关门,接着一掌把向雷推到墙根,揪住他衣领
问:“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啥呢?住一间宾馆就是偷人?这里十几层楼几百号人
,都在偷人?你脑子怎么长的?只搭了一根线?”
被气得七窍生烟的黑子此时眼睛瞪得灯泡一样大,居高临下地睨视向雷,向雷先
自怂了,黑子右掌还没伸过来,他张开嘴哇哇大叫:“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
跟这号孬货斗气实在没意思,脑子不清楚说理说不通,来横的还没开始就先软了
。黑子看一眼自己葵扇似的大巴掌,气馁地收回手,无奈地教导说:“不想离婚
就硬气点,先把你家里人震住了,像个男人样。不然你夹在中间难受,老婆也跟
着受委屈。照我说,你这怂样再娶十个老婆回来,结局也只有一个——离!”
黑子说完甩甩手,示意向雷离开。向雷揉揉脖子喘着粗气,感觉呼吸稍平顺了些
,正想继续开骂,对方一扭头进了电梯。
站在902门前,黑子犹豫数秒,还是按响了门铃。
好一会后,房门打开,爱娣腮旁碎发湿湿的,大概才洗过脸。想到她关起房门独
个哭鼻子,黑子跟着心口酸酸的。
“谢谢你。”爱娣让了他进门,为刚才的解围道谢。
不理睬他时黑子满心不乐意,总觉得这丫头不识好歹,这些天她一反常态地谦恭
有礼,他反而浑身不自在。见爱娣准备关门,他连忙拦阻,先将半阖的房门打开
了,然后直接坐在门边的行李凳上。
爱娣明白了他用意,一瞪眼,问:“你怕了?”
“我一老爷们我怕什么?”黑子反瞪她,“我是为你好,别好心当雷劈。”
爱娣注视他数秒,转头扬起手,砰一声将房间门摔上。
黑子张大嘴,视线从紧阖的房门转移到走到床脚收拾衣服的爱娣后背上,滞了滞
,他把嘴边的话吞回去。
这一关上门,反倒不知该说什么,愣怔了半晌,见爱娣折好了衣服,他搓搓手,
问:“你姐呢?”
“去姜大哥家了。”
“……你妈呢?”
“刚走。”
“你呢?……我的意思是你吃过饭没有?”
“没有。”爱娣收拾好,坐在床脚,怔怔直视镜子里的自己,“不想吃。”
黑子手撑膝盖,大刀金马地坐着,眼睛直视正前方的条纹墙纸,眼角余光偷偷打
量爱娣。以前她看个烂菜摊子也要收拾得光鲜靓丽,他记得有年夏天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