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场大战未及清洗,浑身皆是血尘气味,亲吻她的双唇舌尖更是带了汗味,可她却丝毫不觉般地拼命吮吻他的薄唇他的烫舌。
太想他。
生死爱恨将她折磨透了,如今只觉获新生,从此只愿可以抛开一切,能够就这样干脆纯粹地与他相守相伴,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帐帘被人慌慌张张地揭开来,御医刘德中随着通禀声急急走了进来,一见里面情景,登时僵住,冷汗冒出来,连连道:“不知……不知皇后在此。”
军中流言向来传得飞快,一场大战下来,她被册为皇后一事已是遍闻全营。他在禁军中的地位自是无人可比,听得这一消息,根本没有哪个将兵敢撑着胆子来问个虚实,皆是老老实实地认了她这个皇后。
这些她自然看不明白,只觉自己到底是亏欠过禁军的,一时也不好坦然承认这尊谓,忙道:“还请刘大人快些来给皇上瞧伤罢。”说完,便红着脸到一旁。
刘德中伴驾多年,心定术佳,看了伤又诊了脉,只道没伤到筋骨,并无大碍,便替他敷了药包起伤口,嘱咐了几句,然后出帐煎药去了。
她只道他伤臂不便,就弄了热水来替他擦洗满是脏尘血汗的身子,不料他洗着洗着,便将她也勾了进去。她敌不过他的撩拨试探,也压不住自己的念想,只得由他尽兴了一回。
末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却不理死活不肯放她走。
活生生一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体内的模样。
如是方休。
正文 章一五六 我心依旧(下)
事后,她无奈之下又请刘德中过帐来给他的伤吭。刘德中略叹,道皇上这几日来不可再过用力,当下说得她愈发羞窘起来。
入夜时柴哨麾下有人来报,道舒州城中的前朝遗臣们愿意缴械投降,城头战事已止,为首的十一个遗臣已全部押至营中。
是时她与他正在帐中用膳,他听了来报,也只是吩咐道:“将他们都押去与岳临夕一处,待明日天亮后再说。”
来人领命而退,这帐中内外又复安静。
他因伤在右臂,刘德中特意嘱咐他这几日不可持剑弄枪,不可握笔过久,不可多拿重物……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如此方能好得快。
他此番统军北上,朝中政务虽有古钦等人掌理,但遇大事还是少不得要往奏军前请他定夺。她十分清楚他那说一不二、不肯马虎的性子,这些日子来他日夜疲累尚且来不及处理这许多军政事务,此时若再叫他不得用右手,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用膳时他颇心不在焉,不知是在想京中的政务还是在琢磨北境的战况,案几上摊了数本折子在一旁,目光一直凝在那上面。
她不敢扰他大事,可又担心他倘不多吃点这伤便更加难好,于是便舀了饭送到他嘴边,“陛下。”
他斜眉,“这陛下陛下的听得我难受。之前要同我生死不见时,你那洒脱无束的样子倒比眼下受用得多。”
她脸色立马变了,佯怒道:“凡事都要你受用。”
他嘴角勾出一点笑,知道她是指之前那事儿,遂搂她入怀道:“便是如此你我相称,无拘无羁一点,方是夫妻之理。你当年何时见上皇与平王之间称孤道朕了?”
她被他这样抱着,气势一下便软了,又为那夫妻二字怔住了神。
她当真是他的皇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了?
那是他专横无羁的一道皇诏,可若叫这天下知道这事儿,朝臣万民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一恍惚,又想起他说此事不必她操心,那语气毅然笃定,倒像真不用她操心似的。
他的左手探上来摸她的脸,“又在琢磨何事?”
“没琢磨。”她抿唇,拿起先前舀的饭,“你倘是不多吃点,这伤好得慢,到时候你又急着要拔军北上,倒要怎么拿枪骑马?”
他盯着好水亮亮的黑眼仁儿,含笑吞下饭,“这右臂受伤,好处倒也多起来了。”
他扬眉微笑,单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自从她这次与他在山谷外相见,他的笑就逐渐多了起来,好像她的任何一点小举动都能让他欣喜非常,比起以前习惯了他那少言冷面的样子,她竟一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但她又是格外喜欢看他笑。
每当他微微扬起嘴角的时候,她的心里好像也开了一朵花儿似的,甜香肆漫整个胸腔。
从前她无怨无悔地为他付出,而今他亦同样倾心对待她,身后这一个怀抱比起以前愈加坚实温暖,让她心安。
用罢膳,她知道他要批复京中发来的那些加急折子,便替他收拾了帅案,又将笔墨备好,自己打算出帐去看看青云,免得扰到他。
但他却一把将她扯过来抱在腿上,“我还比不得你的马重要?”他语气微重,狠狠道:“那马还是当初我赏你的!”
她有些好笑,却还是乖乖由他抱着,“不去了。”倒看看他要怎么抱着她批这些奏章。
他贴着她的耳朵道:“刘德中不叫我握笔,只好劳你代我批复这些折子了。”
她惊了一跳,侧脸瞅他,“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他二话不说就摊开一本三司奏来的赋税折子,“我说,你执笔。”
她被逼拿笔蘸过朱墨,神思犹怔。
做了这么多年他的臣子,虽是在朝政军务上事事为他分忧,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