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坏了,小神不知可有荣幸请得锦觅仙子出这水镜散散心?”小鱼仙倌诚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神仙。
我做了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也好。”
我跨上魇兽的背,小鱼仙倌牵了绳,轻轻巧巧携着我们飞出长芳主设的结界,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意。我益发觉着这小鱼仙倌诚然还是个仙术不错的好神仙。
可见得凡人有时也有些凡人的见识,这对星许愿之说果然灵验得紧。
第十九章
数不清的碎裂星光汇聚天际便成了天河,小鱼仙倌牵着梅花魇兽踏入河中逆流而上,一片熠熠星光约摸没到脚踝处,悄悄流淌无声无息。四下里连平日呱噪的小虫儿都偃旗息鼓会周公去了,静谧一片。
我骑在魇兽背上,顺了顺它水润润的毛,转头对小鱼仙倌道:“润玉仙倌这个职务,论品阶尚且不错,若论意趣,锦觅以为不若昴日星君来得好。”
“哦?愿闻锦觅仙子高见。”小鱼仙倌停下脚步回头将我一望。
“昴日星君白日里当值,鸡犬相闻多少热闹。似这般夜里厢个个都睡去了,冷冷清清,只有这小哑巴魇兽作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鱼仙倌这神仙作得未免孤寂了些。”
小鱼仙倌低头看着足下闪烁流动的天河,轻轻对着自己的倒影笑了笑,“只有热闹过的人才晓得什么是寂寞吧,我本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日日年年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从未热闹过又如何晓得什么是孤寂?”
我偏头与他道:“我夜里倒睡得迟,你若闲得慌可以来寻我,或者我去寻你,两个人一起闷着也好有个伴。只是不知小鱼仙倌神邸何处?”
小鱼仙倌抬起头来,眼中倒映着碎裂的星星,琉璃一样透明,“彩虹尽头,暗林之中便是我的住处璇玑宫。那日锦觅仙子巧遇小神正是在暗林外。”
我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了颗种子递与他,“这是晚香玉的种子,这花欢喜在夜里开,白日里倒敛着花瓣休眠,和小鱼仙倌习性颇有几分相仿,正可与你作伴。”
润玉仙倌接过种子妥贴纳入怀中,对我笑了笑,“多谢锦觅仙子。”
“哪里哪里!”我拍拍座下小魇兽假意客气了一番,“只是……只是夜神可否莫要将我送回水镜?锦觅若在大殿下的璇玑宫中叨扰几日不知妥否?”
小鱼仙倌一个失笑,“今日既将锦觅仙子从水镜之中请出,自然不会再将锦觅仙子送回去。锦觅仙子不嫌弃我的璇玑宫已是荣幸之至,又谈何叨扰?只是,二十四位芳主若察觉锦觅仙子走失,有上番前车之鉴则必定寻至天界,是以,若锦觅仙子想得个长久些的自由身,润玉以为天界并非首选。”
“甚是有理。”我连连颔首,还是小鱼仙倌想得周全,“只是锦觅六界不通,还要烦请润玉仙倌指个明道。”
小鱼仙倌温和笑笑并不答言,只是牵了魇兽一路逆流而上,行至天河尽头后,跨上岸道:“以此星河为界,上为天,下为地,跨过天河向下便是凡界,凡间世俗百态杂味交混,要于众生纷纭中寻得锦觅仙子的气息想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夜神殿下果然乃天界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锦觅我甚是看好你。”我欢天喜地地语重心长冲小鱼仙倌道。
小鱼仙倌携了我纵身跃下,滚滚红尘扑面而来。
小鱼仙倌在凡间寻了处尚且看得过眼的宅子将我安顿下,将将把我变换成了个男儿身貌,我尚且来不及揽镜照上一照,那风水土地便像得了腥的猫儿,一路嗅着那仙气闯进门来。
“呃……”那土地抬头,眼睛倒像是长到我脖子上似的盯了半晌,我疑惑回头,原来我那束发的缎带太长了,适才没注意倒叫带子末梢顺着我的后颈滑进了我的后背衣裳里,小鱼仙倌心细,正伸手替我将发带拿出撂在我的衣裳外,免得那发带搔得我颈子痒。
将发带妥贴置好后,小鱼仙倌转头对那风水土地谦和道:“此番借土地仙宝地一用,未有知会,还请见谅。”
那风水小土地总算收了神,作揖躬身恭谨道:“夜神大殿光临敝地,真真叫这方圆千里蓬荜生辉、大放异彩啊!小仙有生之年得以一窥大殿倜傥风姿,真真是个三生有幸、福祉无边哪!小仙……”
“此乃小神近日结交的好友陵光公子,因遇了些烦心事,借贵宝地住上些时日,还请土地仙多多照拂。”小鱼仙倌一抬手将我了介绍一番,“陵光”这个化名,我以为尚且不错,便默许了。
那风水土地一番慷慨激昂、洋洋洒洒开场白被小鱼仙倌在□处掐了个断,倒也不恼,机灵转身又对我作了个揖,“小仙见过陵光公子。”继而豪气万千拍了拍胸脯与小鱼仙倌保证道:“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造!此地我做主!如若有人要伤得陵光公子分毫,必得先从小仙的尸身上踏过!”
唔,此话听着颇有几分气派。
小鱼仙倌在我耳旁轻声道:“这土地飞升成仙前是个拦路抢劫的山匪。”
我了悟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有劳土地仙了。”小鱼仙倌满意地朝那小土地客气了一番。
“那个……”小土地一双机灵眼在我和小鱼仙倌之间一个逡巡,循规蹈矩地端了个板正面貌与小鱼仙倌道:“其实,小仙眼神不济得很,夜里便更是不济,两掌开外便只能约摸瞧个模模糊糊的影儿了。夜神大殿且莫要顾虑小仙,尽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