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采萍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最后全身像是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她低着头，目光扫过那一地的碎片。心里有很多声音，很多话。最后却只化为一句。

“苏成辉，我真的对你失望透顶。”

她还记得曾经的那个少年，意气风发，志气满满。

他说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她过上好的生活。那个时候的她，天真单纯，相信了他的话。

是哪里出了错？那个少年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

向采萍在发过怒后，此时只剩下了一片茫然。她此时最恨的，不光是苏成辉还有她自己。

她根本就不应该回来，也不应该出现，她不应该来认女儿。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知道，不会苏成辉换了她的女儿，不会知道苏成辉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人。

那样她还能在心中保留一点美好的想象，想象她的女儿过得很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是。哪怕苏沛真成了苏家的大小姐。向采萍也不会高兴的。

苏成辉被向采萍指责了那么多句。却抵不上这一句来得让他痛。

向采萍对他失望了。他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确实是很让人失望。

可是现在失望的人变成了向采萍。那个从小到大他看得像是亲妹妹一般，有如至亲家人一般的存在的人。

她现在说对他很失望。苏成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就这么呆呆的坐在那不动。

“你走吧。”向采萍闭着眼睛不看苏成辉。她转开脸，不想再看苏成辉。

苏成辉坐在那不动，看着向采萍，眸光复杂。

“滚。”向采萍提着大门的方向：“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苏成辉还是站着不动，她突然就恼了。也顾不上自己刚刚痊愈不久的腰了，腾的站了起来，快速的冲到了苏成辉面前去拉他的手臂。

“滚。你给我滚出去。你再不走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苏成辉被她拉得站了起来。看着满脸怒色，完全失去了冷静的向采萍，他站了起来。

“采萍。对不起。”

“滚。”

向采萍扯过他的手臂，推着她就往门外走。

“采萍？”

“滚啊。”

向采萍的情绪因为他的存在又变得激动了起来。苏青桑见状，上前两步。

“爸，你还是先走吧。”

这会向采萍情绪这么激动，明显不是好好说话的时候。

苏成辉看着苏青桑，她对不起的，不光是厉千雪，向采萍，还有苏青桑。

“青桑。我——”

“你就走吧。”苏青桑给他使眼色：“快点。”

他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苏成辉其实也清楚这一点，退后一步，看看向采萍，又看了眼苏青桑。

“青桑。对不起。”

这一句是他欠了苏青桑的，他不会因此而逃避。

苏青桑愣了一下，对一自己能从父亲嘴里听到这个字，这让她十分意外。

向采萍看了苏青桑一眼，想说你也给我走。可是这个时候她倒是突然想起来，这里是苏青桑的家。

这个认知让她恼怒，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苏成辉。

同时不忘将门关上，转过身，就对上了站在那里的苏青桑，

她在看苏青桑，苏青桑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曾经亲昵的母女，这会却是一句话也没有。

苏青桑这会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越说越错。

向采萍盯着她的脸，跟苏青桑相处了几个月，她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你已经跟厉千雪相认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