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气,拜倒在他白大褂下的妹子犹如过江之卿,但往往铩羽而归了。
赵玮伊不同,她不缺韧劲儿,从每日送爱心早餐到大阵仗的表白,再到制造英雄救美的契机,能想到的,她都做了。她还不缺脸皮,无论何陆北怎么花式拒绝,她都能咬咬牙挺过去,开始下一轮甜心轰炸。
那时候,仿佛整个学校的人都在翘首期盼她拿下他的那一天。
何陆北上课,她就旁听,实习,她就在医院坐半天等他,值班,她就陪夜。
她攻势太猛,以至于何陆北在哪里,都会有人提起她,仿佛他已经是她的所有物。在某天,赵玮伊跟他跟到男厕还不自知,何陆北终于转身,看着她说:“我们试试。”
确定关系后,相处模式并没有太大不同,何陆北的世界还是有很多东西,赵玮伊的世界还是只有何陆北。
他毕业了,说分手就分手,不论她同意不同意。她上他家堵他,上医院堵他,他就像是看不见她一般。
终于有一天,她在他家里找不着他,在单位也找不着他,一问才知道,他去了非洲。
“在一起那半年,我从未享受过作为女朋友的福利,却还是乐不思蜀,”赵玮伊说,“其实你中毒住院的时候,我去看过你,再外头碰上何陆北,我们吵了一架,他说,我做了这样的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苏叶一直沉默地听,没插过话。
“我都追到非洲来了,他依然不肯回应我的感情,甚至这么久了他一点都不了解我,竟一句解释都不肯听我说,我觉得我真的很可笑,”
“凌数是个好男人,细心体贴,他甚至比何陆北要好看,还有钱,有能力,可是我没有那种感觉,那种我碰到何陆北的时候,小鹿乱撞的感觉。我觉得我是真的贱。”
说着说着,赵玮伊又一杯清酒下肚。
“玮伊,”苏叶说,“每个人的心脏都有个缺口,即使有人像正圆一样完美,但你那个缺口,恰巧是歪歪扭扭的锯齿形,正圆填不了。”
凌数是那个正圆,于赵玮伊而言,还是不如那个锯齿形。
苏叶给她扣住了酒杯,“别喝了。玮伊,人的一生也许都在找那个填补缺口的小方块,小方块不肯给,没关系,人生路那么长,走着走着,那个缺口就变了,也许某一天,你发现它变成了正圆形,而正圆还在原地等你,那才是命中注定。”
赵玮伊一杯一杯的,再抬眼的时候已经迷糊了,“苏叶,你说的对......”
再不走就要倒了,满桌的菜都没吃几口,苏叶顾不上了,赶紧叫了服务生,“赵小姐开车来的,你来帮把车开回去。”
服务生:“可是......”
苏叶:“挂凌总名下,多少钱自己记!”苏叶想,凌数啊,我这是给你攒人情呢,可别心疼钱。
服务生:“没问题!”
“……”这么大的酒店,服务意识也一般,使唤非洲人,没钱真不行。
赵玮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苏叶正在给她收拾她的衣柜,一件一件给她叠好,甚至恨贴心的把她常穿的归到一个箱子里,她的眼眶忽然有些红,就趴在床边看。
苏叶瞥见她醒了,“赶紧下来收拾。”
明天就要走,定是周日集合开会,周一就开工,组织的惯例,苏叶记得。
“苏叶,你说一句舍不得我的话让我开心一下行不行?”
“……说了你就不走吗?”说了也无用。
“你这么实在,我不在你肯定要被安娜欺负。”
“怎么会,你没来之前我们也相安无事。”
“她性格很古怪,一下子热情一下子冷淡,一下子跟发疯似的,你看她上次跟野猪干架,真是可怕。”
苏叶突然就想起三人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安娜对那位醉汉的态度,本来可以不搭理,她却一下子暴怒给人泼了酒,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事后也是,冷冷淡淡坐在那里,没什么情绪。
苏叶抿嘴,点头,“我自己有数,倒是你,自己一个人过去,这回该是长大些了,稳着点,别跟人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花钱也悠着点儿,不怕你缺钱花,就怕别人盯上你,北部不比这里,有凌数罩着你;还有,多喝水,少喝乱七八糟的饮料,特别是是例假的时候,自己记着点儿……”
“哇,苏叶,我发现你真是比我爸还唠叨呢,我爸说那是因为他爱我,你呢,是不是很喜欢我?”
这人怎么一下变一张脸,给点阳光就灿烂,典型的!苏叶睨她一眼,又看看她乱七八糟的鞋柜,一双双给她收到防尘袋里再往箱子里塞。
赵玮伊一抽一抽地说,“苏叶,除了佣人,只有我妈这么照顾我,她不在了,就没有过了......”
苏叶心口一缩,也有些鼻酸,她眼神闪烁看别处去了,回说:“我才不是你佣人,你快下来收拾!”
“苏叶,我要是周先生,我也喜欢你。”
“你可做不了周先生,他怎么可能哭鼻子。”
“……”赵玮伊扑哧一笑,永远不抓重点的苏叶,真好啊。
“可你怎么知道周浦深喜欢我?”
“大概只有你自己不知道。”赵玮伊翻了个白眼。
她手一顿,最终也没有接话。
苏叶曾经历过许多次别离。因为升学,辗转许多地方,告别旧人,结实新人,这是生离;父亲故去,母亲又离世,这是死别。
她似乎已经对这个词没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