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吧,自己多保重,莫要着凉了。”叶少渊边说边将披风递给了张小姐。张小姐沉默的接过去,却不多言语,叶少渊记得当初被山匪劫走时张小姐就受惊不小,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想来平生应该也未受过什么挫折,但如今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纷至沓来,只希望她能挺住吧。正巧宋乾安在宋大人那里套完话了,就也来这边了,看见张小姐这样,实在让人不忍,就也出言安慰几句,宋乾安看了眼张小姐轻轻的叹了口气,正要转身走,却没想到张小姐轻轻的扯住了衣衫。宋乾安带着疑问转身,却见瘦弱的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到对方也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宋乾安不自觉的便放柔了声音。
“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你且稍安勿躁,待这边处理完,你也去换件干衣裳,说到这,可还有亲朋好友在此?”
张小姐摇了摇头,小叔叔虽还在,可是小叔叔和父亲关系不好,这种时候,她不敢冒然过去投奔,想到这她红肿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既如此,那就先将就着去我家收拾一番可好,我让祈春带你去,我母亲在家,待你收拾妥帖,让祈春带你去衙门,我们再细说,你意下如何?”听他这样讲,张小姐轻轻点点头,再抬头眼里的悲痛多了几分决绝。既然天意如此,留她一条命苟活,那自己便定不能负了上苍的这番美意,定要尽自己绵薄之力,找出那让自家美满生活支离破碎的罪人。
唤来祈春将张小姐领回家,宋乾安和叶少渊便继续围着废墟仔细的研究起来了。
发现蹊跷,点出问题
午后,现场清理的差不多了,衙役早就将尸体抬到了仵作办事的房里,宋大人又嘱咐几个衙役时刻注意这周围的风吹草动,安排好这些后才回了衙门。
晌午在现场也未能好好的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这会儿还真有些饿,吩咐厨房备些简单的吃食,几人草草的填饱了肚子。仵作已经剖析完尸体,带着自己的发现来汇报情况了,宋大人正要差人去带张小姐过来,没想到张小姐恰巧就过来了,大约是考虑到男女有别,这次带她过来的不是祈春,而是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张小姐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同于上次在山匪寨中见到的那样怯懦胆小,也许是物极必反,遭此大变,她变得坚强大胆许多。
仵作是个老者,但身体还硬朗,多年与尸体打交道,他经验丰富,才接触到这些尸体就发现了几人的死因并不是因为失火被烧死,而是另有原因。
“这些尸体表层都或多或少烧伤,虽看起来可怖,但这并不是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我看了尸体,发现他们是先被杀死,然后才受火烧的。”
“哦?此话怎讲”
“活人受火炙烤焚烧定会呼救,或是用力挣扎,可是这些尸体压根没有这些迹象。再者,起这么大的火,土木燃烧的灰尘烟气四处漂浮,活人呼吸之间定会将烟尘等渣滓吸进口中,可这几人口中甚是干净,由此可见,这几人定是先被人灭口,为了毁尸灭迹,凶手才放火烧尸。”
“那你可否查出他们是因何而死?外伤,还是其他原因?”宋大人急忙追问道。
“不是外伤,我仔细检查了尸体,除了烧伤之外,我未见他们身上有何致命伤口。至于其他的致死原因,我还需要仔细研究。不过目前来看,我觉得中毒致死的可能性非常大。”说罢,老先生又走了,继续去和那些尸体打交道,去倾听亡者留给人世间最后的声音了。
有了这个发现,宋大人就好去调查了,他派出两个衙役去镇上的药房询问消息了,但凡有药铺卖出了可置人于死地的药物就让他们顺藤摸瓜查出买药之人,即使不是凶手,也有嫌疑。
张小姐到底是大家闺秀,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强忍着悲痛,该有的礼数一样也没少。
“令尊令堂已然仙逝,你节哀顺变,现下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自己家情况了,你先大致说一说吧,可有什么仇家,是不是寻仇来了?”宋大人命下人给张小姐沏了一盏茶,缓缓说着。
张小姐应了声“是”也不再隐瞒,将家里的情况事无巨细和盘托出。
张员外在镇上有酒楼茶肆两处,染坊布坊一处,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处成衣店,算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商家了。这几处生意是张员外从父亲手中接下的,张老爷子年轻时走南闯北,白手起家,和妻子相互扶持慢慢将生意做大。年轻时吃了太多苦,两个老人家身体都不大好,张老太太先走一步,张老爷子没多久便追随亡妻的脚步撒手人寰。走之前将酒肆茶楼等产业分给了老大,土地房屋等不动产则分给了小儿子。
张小姐说张府里平日住着她们一家三口,加上管家和管家夫人,还有五个丫鬟以及六个小厮。管家负责一些大事情的调度安排,管家夫人和一个□□萍的丫鬟负责众人的膳食。丫鬟夏荷照顾张夫人的日常起居,贴身服侍,秋雁是张小姐的贴身侍婢。冬枝和慧兰就负责轻便一点的杂活,洗洗衣服缝缝补补之类的,至于六个小厮则包揽了其他的杂活。
说到这里,众人都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府上主子加上丫鬟小厮一干人等,共有十六人,只有张小姐一人逃出来了,尸体却只有十四具,先前他们不知道府上共有多少人,现下一合计,这个消失的人是谁可至关重要啊。
据仵作说,十四具尸体里,老爷、夫人、管家、管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