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璟也知再迟疑下去自己这位堂妹大约便要寻借口离开了,便只能够说,“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堂妹,不知道堂妹可有时间?”
“倒是有的,并无什么需要忙的。”林媛让丫鬟们暂时退下,才又说,“小堂哥一起到后花园里头转转吗?”
瞧着平时风度翩翩的小堂哥红着脸,强作镇定和自己打听四公主李妍的事情,林媛直忍不住想要笑却又并不敢笑。她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知道自己堂哥有那个意思,总比没有那个意思要好上一些。
林媛歇下了逗弄林璟的心思,也没有完全把话说开了,只是道,“我们的身份与那位小姐的身份有些悬殊,小堂哥想要认识,都并不怎么的容易。我与那位小姐交情也是一般,说不上多么的好,怕是也使不上什么的力。”
她话音落下,林璟便小声问了林媛一句,“她是不是……身份其实是四公主?”
林媛不防自己小堂哥已经猜着,想了想之后,到底还是点了一下头。
这样的答案对于林璟来说,却似乎是晴天霹雳一般。
他甚至在林媛面前便愣了愣,又苦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惆怅道,“到底是我多想了,我这样的身份,高攀不得。原是带着些许侥幸的心思,若并非是这样的身份,待殿试取得了功名之后,还能同父亲说一声,差了媒人去提亲,现在倒是可好……”
林媛不觉得自己小堂哥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譬如说攀上公主只为了荣华富贵而已。
能够求尚主的统共是那些人家和那么些身份的人,而但凡是富贵人家的嫡子,难有愿意求尚主的。这很简单,公主压在了上头,做丈夫的几乎没有希望碰别的女子,纳妾的心思,趁早的可以歇了。想要多么潇洒肆意,在梦里想一想便罢了。
前阵子的时候才刚传出来一桩事,三公主家的驸马爷和一名婢子有染,被三公主知道了以后,直接便命人将那婢子在驸马爷的面前给活活的打死了。即便是这样,驸马爷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不说救那名婢子,自己都吃了不少的苦头。
本朝公主的彪悍,由此可窥知一二。
这件事情前阵子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少有不知道的人。
林媛到底不意自己堂哥会说出这样的话,又因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便劝了句,“小堂哥何必这样快便放弃了……若是殿试上能够得了皇帝陛下的青眼,到底还是有机会的……”
这样的话终究是安慰不到林璟,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林媛点了点头,却不再说什么,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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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在三月的春闱会试中取得了第六十六名的成绩,这个成绩,并不怎么坏。
今年的殿试和往年一样,取前会试中的前一百名参加,林璟自然在列。
会试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被安排在了六月份,林媛只知道自己的小堂哥如往常一样大部分时候都在书房里看书。林媛后来见了他,倒是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那一日的恍惚也不见了,只是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
六月也是徐悦秋出嫁的月份,她出嫁的日子在六月十六,这一天离殿试还有个四天的时间。
好朋友要出嫁了,林媛和齐莺语自然是要去添妆的。两个人商量着,都一样的准备了一副赤金嵌宝石的头面,一对赤金嵌宝石镯子,再并一对赤金嵌宝石项圈以及一对赤金的嵌宝石耳环。
徐悦秋是她们三个里头最先出嫁的,林媛和齐莺语出手都大方,也是真心把她当作好朋友的缘故。她们到了徐悦秋的房中,瞧见她脸上扑着厚厚的粉,几乎瞧不见原本的模样,便都忍不住笑起来。
趁着这会房里头没有别人,齐莺语抓紧了时间打趣徐悦秋,“我先前常听人念叨,新娘子的顶顶美的,今天瞧见了你,哎哟,果然是这样一回事!你说说,这连脸都瞧不清楚了,可不是顶顶的美么?”
徐悦秋横了她一眼,脸上却带着笑意,又说,“等你嫁的时候就知道有多不好受了,我觉着这样一点都不美,原本的模样都瞧不见了,可是人家说了,就是得这个样子,都得这个样子,能有什么法子?”
林媛便又插嘴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总归你平日里多美,今天只会更美。”
坐在梳妆台前穿着大红喜服的徐悦秋提着裙子站了起来,捏捏林媛的脸,“不许变着法子损我,瞧不见我的脸了就比平日里更美了,以为我笨得听不懂么?”
三个人嬉笑着,徐悦秋又叹气,“怎么样都好,只是想着这就要离开爹爹娘亲了,便觉得舍不得,恨不得再回到小时候,重新让爹爹娘亲陪着长大一遍。”
林媛和齐莺语见她说出这样伤感的话,忙安慰了她好一通。
可等到后来徐悦秋真的拜别父母的时候,还是哭得稀里哗啦不能自已。吵吵闹闹一整天,到底是顺利出嫁了。
没过去几天,又是殿试放榜的日子。
殿试上考生们的表现,外人自然是不清楚的,凑趣的人不过是能够去瞧瞧结果罢了。
虽则只能够瞧一个结果而已,但感兴趣的人却是不少,一时也是热闹得紧。
林媛被齐莺语拖着出来凑热闹了,到底是因为不仅这一天会放榜,公布殿试的结果还有状元、榜眼、探花三甲骑马绕长安街一展风姿这一环。林璟今天也在殿试之列,齐莺语便拿这个作为理由,拖着林媛出来关心一下她的这位小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