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有人不喜欢银子,要不,直接送银票?”
赵曦想了想,心不在焉道:“好了,我知道了!”
石征宇心中暗笑,施施然离开了。
赵曦想了又想,叫了林贞进来,吩咐道:“去寻廖妈妈打开库房,把用白玉瓶装的那种玫瑰油拿出来两箱,另外再把雪山蚕丝拿出来两匹。”
他这次进京带了不少玫瑰油和雪山蚕丝,以送给宫中贵人和京城权贵,赵曦早就想送给蜀葵了,只是实在是抹不开脸。
林贞答了声“是”,抬眼看着赵曦,等着王爷接下来的吩咐。
赵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走到窗前,淡淡道:“你带着人送到内院,让人交给白氏。”
林贞一愣:白氏?
他机灵得很,马上明白王爷口中的“白氏”便是蜀葵,当即答了声“是”,自去安排此事。
赵曦走回书案边,取出了正安帝给他的那个檀木匣子,随意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又觉得似乎不够,便又拿出了一叠,然后汇总放入了袖袋中。
其实送送东西给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很寻常的小事,只是这次是送东西给蜀葵,他总觉得有些紧张……
晚上蜀葵在东厢房自己屋子里练字,素兰和善睐在一边做着针线陪着她,三个人说说笑笑挺开心。
蜀葵正在听善睐说笑话,值事房轮值的婆子便进来回报,说廖妈妈来了。
蜀葵一愣,忙带着素兰和善睐迎了出去。
林贞是男子,不方便进内院,便把事情都拜托给了廖妈妈,自己在内院门外候着。
廖妈妈也不搭理给她见礼的蜀葵,面如严霜自顾自指挥着婆子把那两箱玫瑰油和那两匹雪山蚕丝放到了正房堂屋。
看着婆子们摆放这些东西,她心里闷得很——不管是玫瑰油和雪山蚕丝,都是极珍贵的东西,王爷往宫里给贵妃娘娘送,也没送这么多!
想到这样稀罕的物件,都是给蜀葵这个小丫鬟的,廖妈妈心里就有些气不顺:真没想到蜀葵这小蹄子如此有手段,刚开始看着还不错,谁知一旦糊弄住了王爷,便开始原形毕露要这要那!
蜀葵见廖妈妈面赛严霜,似乎是很不高兴的样子,便也不多说话,面色如常地谢了廖妈妈。
廖妈妈这会儿看蜀葵,怎么看怎么不顺。
她是赵曦生母当年身边的老人,自认为是赵曦的亲信,因此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板着脸道:“蜀葵姑娘,这都是王爷让赏你的!”
蜀葵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廖妈妈瞥了她一眼,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别做那不知尊卑的事情——”
蜀葵原本还想忍着的,闻言大怒,她抬眼看着廖妈妈,似笑非笑,待廖妈妈话音停顿,便见缝插针道:“妈妈说的是!”
廖妈妈:“……”
她原本预备好的教训蜀葵的长篇大论,一下子全被蜀葵堵了回去,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见廖妈妈张了张嘴,似乎又要开始喋喋不休教训自己,蜀葵便看向善睐,眨了眨眼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善睐会意,看了看墙角的西洋金自鸣钟,道:“快到亥时了!”
素兰加了一句:“蜀葵姐姐,王爷快要回来了吧!”
蜀葵微微一笑,看向廖妈妈,一脸的为难:“妈妈,您看……”
廖妈妈平生最讲尊卑,一听说王爷要回来了,忙交代了两句,便带着跟她的媳妇和婆子离开了。
蜀葵含笑恭而敬之地把廖妈妈送了出去。
见廖妈妈被蜀葵给撮走了,善睐和素兰不由相视一笑:这些管事妈妈是最难对付的,还是蜀葵姐姐有主意!
廖妈妈离开之后,内院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廊下草丛中的蛐蛐在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蜀葵在廊下的灯影下站了一会儿,转身轻声吩咐善睐和素兰:“把廖妈妈送来的那些东西都抬到西暗间去吧!”
近来廖妈妈待她是越来越刻薄了……
不过她从来不曾害怕过!
对蜀葵来说,有些事情可以忽略,有些事情必须得面对,她从来不怕!
夜深了,蜀葵有心让素兰和善睐好好歇歇,便道:“你们今晚不用在内院值夜了,回东偏院歇着吧,内院有我呢!”
善睐正要说话,却被素兰拽了一下,她只好把话给咽了下去。
到了内院外面,素兰在善睐脑袋上拍了一下,轻轻道:“傻瓜!多明显啊,蜀葵姐姐是想与王爷单独呆一会儿,你个傻丫头掺和什么呢!”
善睐笑嘻嘻着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还真有些傻。
蜀葵心中有了决定,心情轻松闲适,便继续去东厢房习字。
一直到手腕有些酸痛,蜀葵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边轻轻晃着手腕,一边欣赏自己写了一晚上的成果。
要去洗澡的时候,蜀葵想起了廖妈妈晚上带人送来的玫瑰油,便老实不客气地进了西暗间拿了一瓶,起身进了浴间。
一直走到了正房阶下,赵曦还没看到蜀葵出来迎接,以为蜀葵等不及他回来,已经睡下了,便放轻了脚步,拾步而上。
谁知他刚走上台阶,正房明间门上挂着的细竹丝帘子便被人从里面撩开了,蜀葵俏生生出来迎接。
廊下挂着一排透明羊皮灯,灯光莹澈,清清楚楚照出了蜀葵甜蜜的笑脸。
赵曦心绪瞬间放松了下来,凝神一看,发现蜀葵应该是刚洗过澡,散发着湿漉漉玫瑰香氛的长发松松挽了发髻,只在鬓边插戴了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