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正坐在床边和辛嬷嬷说话,见外孙女走进来了,笑呵呵地问道。
承钰懒懒地走到外祖母身边坐下,伏身把头靠在外祖母膝上,叹了口气。如果这世外祖母能平安健康,她能侍奉老人家终老,叫她不嫁人都行。
“小小年纪,怎么长吁短叹的。”老太太嗔道,一双皱巴巴的手温柔地抚摸承钰的头发。
“姑娘,叹气可不好,会把福运叹走的。”辛嬷嬷说道。
“真的吗?”承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老人的话她一向很信服的,“那我以后不叹气了。”
老太太呵呵一笑,“承钰可是想爹了?”
外祖母不提还好,这么一提她还真有些想了,父亲现在在做什么?沈姐姐怀孕了,杜姨娘也快生产了,父亲现在一定很忙吧。
“承钰想回泉州吗?”
回去吗?知道父亲在远方过得很好就足够了,父亲还会有好多自己的孩子,会子孙绕膝,有儿女养老。
可是能长伴外祖母身边的外孙女,就只有她姜承钰一个。若说这国公府永不乏敬着外祖母的,人,但能真心实意陪着外祖母的又有几人?
大舅舅大舅母是精致的利己者,其他人,各有他们的前程要奔,有他们的算盘要打。而她姜承钰,能重活一世,除了所爱之人福寿安康,别无所求。
“不想。”承钰把眼泪含在眼眶里,没让它流下来。突然想起今日遇见的那位世安王,她从外祖母膝上坐起来,拿出手里握着的玉扳指。
“外祖母,我今天见到那位王爷了,他给了我这个。”
碧玉扳指伸到面前,老太太和辛嬷嬷皆是一震。
“外祖母?”承钰看外祖母愣了半天也不接,把扳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老人家才回过神来,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唉,人老了,东西也看不清了。”
说完接过那枚扳指,拿在手里细看起来。
老太太往玉扳指内看去,果见圆圈内光滑的玉石上刻了一个“安”字。
“我看这是那位王爷常戴在手上的,当时他给我时,就直接从拇指上摘了下来。”承钰补充道。
正文第四十九章
“是吗?长戴?”似在问承钰,又像在自言自语,老太太眼眶微湿。
“承钰,这玉是好玉,你是姑娘家,也用不着戴这扳指,外祖母替你收起来,以后做嫁妆好不好?”
“好。”承钰应道,本来她拿来也没什么用处,她之前打算转赠给三舅舅。
“外祖母乏了,你也快回去睡觉吧,明日还得上学呢。”
“嗯。那我回去了。”承钰仗着是夏天,只穿了身xiè_yī,现在莫名觉得身子有些凉,赶紧回屋钻到床上。
老太太打发走外孙女,拿着扳指,良久方道:“你说,他真的一直戴在身上吗?”
“二十岁那年他初上战场,我特地找了京城最好的匠人给他做了这玉扳指,那时我多大,才十岁吧?想不到都过去四十几年了。”
“是啊,时光易逝,眨眼便过去了。”辛嬷嬷道。
“辛,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这么点犯贱,明明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他也有了家室,偏偏还对他念念不忘。才有了后来这么些事。”老太太的泪珠儿终究还是滚了下来,温热地,“啪嗒”一声碎在了玉扳指上。
“这不能怪您啊,都是碧昕的错。”辛嬷嬷不忍看老太太自责。
碧昕便是当年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后来给抬了姨娘,生了三老爷孙立行。
“可是我问心有愧!眉眉就是证据。”
“老太太……”辛嬷嬷知道这是永远的心结,轻易解不开的,“这不是还有承钰姑娘吗?承钰姑娘乖巧懂事,不会辜负您的疼爱的。”
提到唯一的外孙女,老太太终于露出了些笑意。“我这生阅人无数,再找不出钰儿这样小小年纪就体贴人的孩子。我得好好把她养大,再为她寻门好亲事,也算对得住我那死去的小女儿了。”
——
第二日云收雨歇,七月初的天儿陡然热了起来,承钰清晨起来喝了碗热粥,额头便渗出一层细汗。
她今天早晨有些头晕,或许是昨日吹风淋雨着了凉。平彤又端来一碗红枣姜茶让她喝下,喝下后汗出得更多了,但上午的课结束后,她便好了许多。
自己有人撑伞,又猛灌了几海碗姜茶,尚且还会头晕。昨晚那人在雨里站了这么久,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可别又发起高烧来。
吃过午饭,承钰心里越发牵挂起那个少年来。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和自己前世的处境很相似,孤立无援,无人问津。
她同情他。她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就算是一个痴傻之人,也会有自己的感觉吧。
“琴儿。”她招招手,步琴朝她跑过来,“琴儿,你知不知道去外祖母那儿有一条近路,那条路会途经一个小花园。”
孙步琴想了想,“的确有个小花园,怎么了承钰姐姐?”
“昨天我回来的时候路过那个小花园了,看到那儿开了好多荷花,还想再去看看,可是找不着路了。”
如果琴儿找得到路,承钰就打算让琴儿带她一起去。今日陪她来上女学的是平彤,绣桃留在屋里。而且就算绣桃在,听绣桃昨日那语气,似乎并不主张她再去那儿。
“找是找得到,不过,那个地方,最好不要去。”步琴看了看周围,她姐姐和孙步玥在屋子的另一头,才小声说道。
“为什么?”
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