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深夜,月朗星稀,灯火已暗。
狐九瑟因着早上睡得多了,夜里便难以入睡,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桌旁发呆时,却闻得一阵敲门轻响。
“阿绍?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狐九瑟打开房门,疑惑地望着站在门口当心翼翼东张西望的女子。
阿绍慌忙一把将她推入房中,又将房门细心关好,这才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瑟瑟,我怀疑那贱人红杏出墙,在院中私藏了别的男人!”
狐九瑟被她唬了一跳,不敢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阿绍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有丫鬟亲眼瞧见了,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哼,说不定那杂种也并非是我爹爹的血脉!”忽又扯了她的手低声哀求,“瑟瑟,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可愿意与我一道去她院中打探打探?”
“这……”狐九瑟脑中忆起花不迟三番四次道与她的忠告,颇有些迟疑。
阿绍见她犹豫不决,继续怂恿道:“瑟瑟,难道你不想替不迟正名么?难道你就眼睁睁瞧着他们这般冤枉不迟?”
狐九瑟面容变了变,思忖再三终于点头应了。
二人商讨一番之后,便摸黑前往水君夫人住处。入得院门,二人又互相使个眼色,便一左一右分开行动。待狐九瑟隐去身形摸索一番之后,忽闻得一阵细碎的争执声自一间灯火幽暗的房内传出,便偷偷挪了过去。
“当初你吸食水君精元,加害水君之时我已告诫过你,为何你如今又要嫁祸不迟上仙?!”这男声清冽如水,便是白潋的声音。
狐九瑟隐在黑暗之中,当心抬起眼朝窗棂间望去,只见白潋与水君夫人立于房中央,面面对视,白潋眸中怒气弥漫,水君夫人则是赤红双目紧盯着他。
“我嫁祸他?!那日你也瞧见了,杀害我儿的正是那花不迟!”
白潋微微蹙眉,忽又旋开,道:“我又怎知这可是你与你夫婿的苦肉计?当初你明明应允我不伤水君性命,然你最后却仍是违背了承诺,不是么?”
水君夫人凄然一笑,道:“是……我委身水君不过是想救我夫婿性命,而能救他性命的不过只有水君精元这一法子,我无奈之下只有……况且孩儿是我与夫婿所生,我怎会害他?”
狐九瑟心中满是震惊,暗道原来这水君夫人的确不是真心对待水君,就连那孩子亦不是水君骨肉,真真是好大一顶绿帽子。
便在此时,水君夫人日常总是抱于怀中的黑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一阵刺目的金光之下,那黑猫身形竟是越来越大,直至幻成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上前搂住水君夫人的细腰,面色凝重道:“莫要说话!我适才瞧见阿绍在院中鬼鬼祟祟不知想做什么,说不准还有其他人在此处,你二人莫要再讲了。”
嘶——华丽丽的人兽恋呐!
狐九瑟蓦地瞪大双眼倒吸了口冷气,在心中万分惊异地感叹了一声。
却不想被那黑衣男子听见了响声,一双凌厉的眼眸直直朝窗口望来,喝道:“是谁在那里!出来!”
狐九瑟被他眼中的杀气惊得一个哆嗦,顾不得去救阿绍,转回头便一股脑地往院外跑去。将将跑出了院子,忽觉身后一阵冷风朝她袭来。她惊恐地回首望去,只见一男子面蒙黑布,探手便冲她颈间而去。
却并非欲取她小命,而是一把拽住了她挂于颈间的佛珠。便在她诧异之下,忽然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巨响,炸开了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