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黛称呼沈溪为哥哥,沈明钧有些诧异,这女娃子虽然看起来稚嫩,但却比沈溪足足高出一个拳头有余。
不过,女孩子发育得比男孩子早一些,因此他没心思询问是怎么回事,恰好这时院子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即出现个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的痩削老者,那老者进来后眼睛一眯,打量了沈溪和林黛一眼,这才对沈明钧道:“后院伙房的屋顶正在排瓦,人手不够,你过去搭把手。”
沈明钧恭敬地道:“刘管家,我把这边安顿好,马上就过去。”
老者点了点头,在沈溪和林黛身上又着着实实打量一番才转身离去。
等老者的身影消失在连通主家后花园的侧门后面,沈明钧摸了摸沈溪的头,吩咐道:“到厨房给你娘说一声,主家那边有事,我去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们饿了先吃,不用等我。”
沈溪点头:“爹爹去吧。”
沈明钧回到正房简单收拾了一细と进靠墙大衣柜的抽屉里,郑重其事,可能里面有什么贵重东西。
沈明钧前脚离开,躲在门口把便宜老爹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的沈溪便想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却被林黛一把拉住。
林黛不满地道:“哥哥,你不能随便看,那是爹爹的东西。”
沈溪瞅着腹黑的小萝莉,反问道:“既然是爹爹的东西,就是自家的,我只是看看又不是要拿,有什么不行的?”
说着沈溪便自顾自地打开柜子,拉开抽屉取出包袱,放到桌子上打开。最先入眼的是两件旧衣服,虽然料子差而且都快洗白了,但很干净也没有补丁,而在里面有个小荷包,装着一些散碎银子。
沈溪来到这世界大半年时间,基本没见过银子的模样,平日里周氏所用的都是铜板。他料想这些碎银子都是父亲节省下来的,就算沈明钧为人踏实稳重,但并非迂腐,知道除了要把每个月的工钱上缴给老太太,主家平日打赏的零碎银子也会藏起来留给妻儿,这正是周氏手里小金库的主要来源。
原本沈溪觉得自己和周氏留在城里没个着落,不过现在有了住的地方,再加上这些碎银子,料想问题不会很大。
沈溪把东西一一放好,小心翼翼把包袱还原,送入大柜子把抽屉塞回去,这才对后面一直监督他的林黛道:“看,我把东西放好了,这样总不会有人察觉了吧?”
“哦。”
林黛撅着嘴应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
沈溪也不怕她去告刁状,孩子都有好奇心,就算他看过包袱里的东西,只要没动里面分毫,父母知道也不会跟他计较
家丑。
等沈溪把风箱组装好,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沈明钧依然没回来。
沈溪抱着他的劳动成果来到院子里,一边试着拉动风箱拉杆,一边试风口有没有风吹出来。
因为严密性做的不是很好,风倒是有,却不是很强烈,但用在锅灶上比起简单用嘴去吹好多了。
林黛刚开始还帮着沈溪打下手,到后面她觉得沈溪做的东西似乎和灶台没什么关系便袖手旁观了。当这会儿沈溪试验风箱效果的时候,林黛已经扯着周氏来到院子里。
“娘,您看,哥哥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弄了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老远沈溪就听到林黛在打小报告。
周氏嘱咐道:“他比你小,要叫他弟弟。”刚开始周氏没当回事,可到院子里,见儿子正拿着锤子在一个木箱上敲敲打打,以为儿子在瞎捣乱,火冒三丈地抄起一旁的扫帚就想上去揍人,人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个憨娃子,这里是主家借给咱们一家子暂住的,宅子里的东西哪儿是你随便乱碰的?看老娘不揍死你!”
沈溪赶紧站起来撒腿跑出几步,这才回过头,解释道:“娘,我做的是风箱,您先别不问情由就打人啊。”
周氏拿着扫帚,指着木箱气喘吁吁问道:“你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沈溪走过去从地上抱起风箱,凑到周氏面前,表功道:“我见娘你在灶台那儿吹得一脸烟灰,我就想能不能做个风箱代替娘吹风,这样娘以后烧火时不用嘴去吹火就烧得很旺了,能省不少工夫。”
周氏虽然依然想揍沈溪,但又觉得儿子有孝心是好事,挥起的扫帚也就打不下去了。
“你个憨娃子,大人都不会做的东西,你瞎倒腾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还原……要是让主家的人看到,那还了得?”
沈溪见老娘已经不生气了,放下风箱,笑盈盈道:“娘没用过,怎么知道不好使?我给娘演示一下,娘,您看就拉这里,来回这么一拉一推……你看这儿,就有风吹出来了。”
周氏原来不相信自己儿子小小年纪能有什么作为,但顺着沈溪的演示看过去,果然沈溪拉动把手,旁边凿出来的孔洞就有风吹出来,把地上的尘土吹起不少。
就在这时,侧院门口传来说话声,原来是沈明钧干完活回来了,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刚才来过的刘管家。
二人一边说一边进门,正好瞅见沈溪在那儿摆弄他的风箱。
沈明钧见妻儿都在院子里,连忙介绍:“刘管家,这位是内子,这是我儿子还有他的养媳……以后我们住在这儿,就要拜托你看顾了!”
周氏听到“管家”二字,立即明白眼前其貌不扬的老者就是丈夫的顶头上司,赶紧上前去行个万福请安。
刘管家只是“嗯”了一声点点头就当是打招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