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刚刚入夜,吃过晚饭后沈溪第一时间来到土木堡北门城墙上,望向远处山头上的鞑靼军营。
此时鞑靼人已在距离土木堡北城墙大约十里左右的位置重新扎好大营,一下午的时间基本上扫平了外围鞑靼人自己构筑的陷马坑以及绊马索等,把防线顺利推进到了大明五里防御圈的外围。
沈溪皱起了眉头这是否预示着当晚会有一场血战发生?
就在沈溪沉思不已时,云柳骑马快速到了城头下,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来,快步登上城头,奏禀道:“大人,城东和城南的鞑靼兵马皆出营,往前快速推进,此时距离我两面城墙不到十里!”
“哦,不到十里,那下一步,就会和城北一般,鞑靼兵马会向前挺进到五里左右,逼近我们外围防御工事?立即传令下来,撤回第一线驻守的士兵!”
沈溪在土木堡城塞外设置有大量暗哨,这些士兵躲藏的地方靠近敌方阵地,如果遇到战事会非常危险。
斥候的任务就是提着脑袋在战场第一线调查敌方动向,奏禀给主帅知晓,让主帅可以对战局做全面了解。
鞑靼人的异动,超出了沈溪的想象,沈溪预感中不会发生的四面攻城,似乎正在变为现实。
四面城墙外的前沿阵地,都传来鞑靼人蜂拥而出的消息。
敌人出动了大量马车,准备好沙袋、条木、草垫等填埋物,另外还准备有大量梯子和木板,估计是用来作为渡过沟壑的桥梁,看来鞑靼人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沈溪非常担心鞑靼人不计代价地攻城,如果鞑靼人四面进攻的话,以其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将会令城中兵马陷入首尾不能兼顾的局面。
“沈大人,鞑子从城东方向发起攻势,大约出动了五六千人马!”消息陆续传递到沈溪手里。
“大人,鞑子从城西杀来,预计有一万余众!”
“大人,鞑子出动兵马,开始用沙袋、条木和草垫填满我城北外围工事,后续兵马上万!”
“大人,鞑子自城南出击,兵马七八千!”
鞑靼人几乎同时对土木堡发起进攻,沈溪甚至没反应过来,就已进入众敌环伺的状况,也就是说,他之前所做的准备,等于徒劳无功。
不过沈溪还是有些自信,因为除了城南防御相对薄弱外,其余三个方向基本可以做到没有任何疏漏,而且在兵力布置上侧重点,准备有大量预备兵力,甚至可以根据某处进攻强度来做出兵马调度。
对于鞑靼人的攻城战沈溪早有防备,却发起的方式却大大超乎他的预料,鞑靼人居然四面围攻,沈溪除了感觉大难临头外,同时也知道这是一场拼消耗的战事,谁的损更大,谁就会在这场战事中妥协。
作为防守的一方,明军没有退路可言,只有让鞑靼人经不住大面积战争损耗,这场战事才有胜利的可能。
城北鞑靼营地中军大帐,亦思马因正在为战事筹谋。
兵马出动后,阿武禄已回到自己帐篷,亦思马因心里很清楚,若能一战而攻克土木堡,生擒或者杀掉沈溪,此后出征路上,阿武禄将归他所有,可以享尽温柔,而且阿武禄之后会倚重他,借助他的力量来为儿子获取更多权力,相应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这是一次公平交易,亦思马因觉得,即便他不攻破土木堡,阿武禄也会因为借助他的兵马和权势选择跟他合作。
但那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如若这一战他可以获胜,即便此事为达延汗巴图蒙克所知,巴图蒙克也不会反对,反而觉得阿武禄做事果断,善于激发将士士气。
草原人对于贞节看得不重,那些拥有权力之人,更看重的是结果,至于战争的过程和损耗,都可以忽略不计,如果只是损失一个女人的贞节就能摘取胜利果实,任何人都愿意拿出来做交换。
亦思马因为了“合理”拥有阿武禄而做出四面进击的抉择,并非是他贪恋美,更主要还是他觉得,沈溪不除掉如同芒刺在背,随时可能让所部的粮道和退路出现变数。
“国师,各路兵马均顺利进入土木堡外围堑壕区,距离城门仅有两里”
就在亦思马因心情忐忑的时候,前方传来的战报让他精神一振。
出兵出奇的顺利,土木堡绵延五里的防御工事,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在鞑靼人连续用沙袋、条木和草垫堆砌起一条条道路后,先头兵马已经成功杀到明军的堑壕区外围。
“没有抵抗?”亦思马因困惑地问道。
“回国师,并非没有抵抗,明人也曾用火铳和弓弩向我们射击,但我们早有准备,用准备拿来搭桥的木板挡在前方,另外再用盾牌保护身体,明人的攻击没有奏效,只能向后面的堑壕区退却。”
“目前我各部已经屯兵于明军堑壕区外围,前方将领请示,是否继续向纵深进攻?”前来汇报战况的亲卫请示道。
亦思马因对于这一战,已经做好牺牲大量部落勇士的思想准备,至于最终损失多少,全看明军的抵抗力度,但此时明军似乎放弃了抵抗,呈束手待毙之势。
亦思马因心想:“一下子向后撤了三里,我们已顺利推进到了明军的核心阵地。就这状态,还想与我草原部族一战?沈溪,你是有多自负,才能做出如此决定?”
如果是旁人安排撤兵,亦思马因自然会直观认为明军主帅太过愚蠢,东进和南下这一路上他遇到的这样的将领不计其数。但换作沈溪,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