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之后便不再提这些事了,而是让沈溪好好休息,就算沈溪睡不着,她也让沈溪闭目养神。
但每次沈溪睁开眼,都能见到惠娘盯着他,只是目光有些空洞,显然之前的话勾起惠娘太多的回忆。
没到半夜,周氏就过来换人,惠娘简单嘱咐两句便回隔壁自己的房间。可很久之后,沈溪仍听到隔壁开关门的声音……惠娘照看他累了一天本该好好休息,不想却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上门来拜访惠娘的外地客商不少,惠娘没去商会总馆,他们便亲自到药铺来跟惠娘谈。
惠娘本想把事情放到上元节后,毕竟到那时城中商铺才开门齐全,但这些客商很多都是过年没回家乡,留下来为的便是谈妥生意。跟商会合作,能接到大订单,开张就能吃一年,这些客商想不上心都难。
药铺一时间成为接待这些外地客商的场所,惠娘让秀儿几个端茶递水,简单招待一番,不过最终却以过年家中有事为由,没跟这些人细谈。
商会总馆过年这几天仍旧会接待来往客商,但真正要谈生意,暂时得到初五以后。初五之前这段时间,惠娘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客商唉声叹气离开,可是走了一批,很快又来一批。
人家是来送礼的,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惠娘不可能直接把人赶走,那会显得她这个商会会长没风度。
沈溪被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下楼,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瓜果点心摆在面前,想吃什么都行
[综]人鱼要被吃。现在咱有商会作为依托,倒可以尝试在汀州府城开一家钱铺。”
“不是钱铺,是银号。”沈溪纠正。
惠娘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要只是开钱铺,就算能帮人把铜板兑成银子,又或者把银子兑成铜板,可银子折色问题很严重,稍有不慎咱就可能要亏本,这怎么行?不如把钱铺改成银号,我们除了经营日常银子、铜板的兑换外,还接收存款,商贾或者百姓手头有了闲钱存放在我们这里,我们付给他们利息就是。”
周氏脸色登时变得雀黑,以她的理解能力,根本就理解不了开银号有什么好处。
“臭小子,你是嫌咱银子多,想分给别人使吧?先不论人家信不信得过咱,愿意把银钱存在咱这里,就说他们存了,我们还得白填补利息给他们,你是缺心眼儿吧?”
惠娘却摆了摆手:“姐姐,我想小郎的意思,是让咱把收来的钱再放贷出去,收取更高的利息,对吧?”
“对,就是这样。”沈溪笑盈盈道。
自古以来借贷和放贷都是平常事,但因没有形成正规生意,私下里借贷要么是不用支付利息,要么就是高利贷,而放高利贷的人必然有深厚的社会背景,不然很难把贷款讨回来。
“这恐怕不行。”
惠娘脸上带着丝丝紧张,“官府不会支持民间放贷行为,再者,咱把银子借出去,不能保证收回,亏的只能是咱。”
沈溪笑道:“那我们就当典当行经营就行了……谁家来借贷都得有抵押,就好像头年里姑姑和姑父药铺经营出现困难,需要银子周转,以前没办法,可成立银号后,他们就可以把房契和地契,放到银号去抵押借款。咱的利息不用定得太高,等他们回头银子周转过来,再把地契和房契赎回去。若实在还不了,到规定期限后,田契和房契就是我们的了,我们可以自行变卖,填补空额。”
周氏咋舌道:“这主意是不是太损了?”
“娘,你总说人家的产业咱不能碰,可有些人经营出现困难,能用不动产抵押借到钱周转,说不定就能活过来,不然债主逼上门,他们的祖产仍旧保不住。咱是在帮他们,不是害他们。”沈溪义正辞严。
惠娘点头:“小郎说的有道理。”
沈溪继续讲述他的构想:“咱毕竟背靠商会,以后商会内部有什么银钱往来,双方都不放心,咱可以用银号作为担保,让一方把银子先存进来,等另一方交了货,双方无异议,咱再从银号把银子付清,这样双方就不会因诚信问题而起纠纷,不但能为银号暂时增加银根放贷出去实现赢利,同时也能给商会树立威信,让别人更信服不是?”
惠娘脸上显现笑容,点头比刚才有力了许多。
沈溪最后道:“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咱日后把银号发展出去,最好是天下各府各县都有咱的银号,这样客商来往做生意,就不用带着大笔钱上路,只要把银子存在银号里,就算是远在京城存了,拿着咱的票单凭证,到了汀州府也能取出来。”
“票单凭证就算丢了或者是被人抢了,没有那些客商的画押坐实,也是白纸一张。客商路上不带大量银钱,节省运输成本的同时,也不用担心路上遇到山贼土匪财货两空,可谓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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