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敢要。”
沈溪伸手就把银子推了回去,装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缩着头道:“我……我怕你又……又打我!”
夏主簿脸色一变,问道:“沈家小公子,你是说……李大力之前打过你?”
沈溪摸了摸屁股,愁眉苦脸:“现在疤痕都还在,好疼啊!”
夏主簿冷哼一声:“好啊,不仅贪墨别人的赏钱,还敢打人,来人,把李大力拉下去打重打二十大板!”
李大力一听就跪下了,向夏主簿和沈溪连连磕头:“不要……不要啊,大人……小人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主簿本来就装腔作势,哪里愿意节外生枝?当下故作为难地看向沈溪,但沈溪依然一脸恐惧地紧紧抓住沈明均的手,一副你不惩戒人我就不配合的架势……看来不拿出点儿实际行动,《杨家将》的完本说本是到不了手了。
“还愣着干什么?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夏主簿脸色铁青,回头看到几个差役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不由火冒三丈地喝斥
我的专属甜心。”周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一脸郑重地说道。
周氏平日里是有些泼辣不讲理,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不含糊。
沈溪摇摇头:“爹,娘,我看你们不用操心了,之前老先生就告诉我他将离开宁化前往省城,还叫我好好学习他传授的知识,不要让他失望……我看这银子由二老保管最好。”
“小郎,你可不能撒谎,那位老先生真的离开宁化了?”沈明钧带着几分怀疑问道。
沈溪肯定地点了点头。
沈明钧摸着下巴:“那咱们可得通知官府才行……那些官爷费尽心力找不着说不定回头得找咱们麻烦。”
沈溪笑着道:“你就放心吧,爹,我们这银子是老先生写戏本的赏钱,那《杨家将》的说本老先生可是分文未取,哪怕找不到人也没理由找咱们讨取。再说了,这次那李衙差挨了二十大棍,对咱们肯定有所忌惮,哪里敢找我们的麻烦?”
这次连周氏都不答应,拉着丈夫的手道:“当家的,员外老爷说了咱别再跟官府扯上关系,你怎么就不听啊?他们找到就罢了,找不到人又不是咱们让那老先生走的,徒劳无功后自会罢休。”
沈明钧嘴上应了下来,但还是忧心忡忡,沈溪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日去官府报信。
因为沈溪说老道士走了,周氏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使用那二两赏钱。不过她也不是贪图享乐的人,有了银子最重要的是给儿子开蒙读书,若是再有剩余的钱就存起来。晚饭的时候,她就盘算好,把计划说给丈夫听。
沈明钧深以为然,再者这二两银子的赏钱也是通过儿子得来的,既然老先生看重儿子,自然不能让其失望,让儿子开蒙读书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周氏高兴地把小银锞子收起来,甚至担心晚上让猫儿或者是耗子给叼走,用包袱包了好几层,然后才塞入大衣柜的抽屉里。
晚饭的时候,周氏一上桌就催促:“当家的,回头你到城里打听一下,找个学塾送憨娃儿去蒙学,不管怎么样,咱不能辜负那老先生的一番期望。等憨娃儿学有所成,让他对那老先生如同父母一般孝敬就是了……你说好不好?”
沈明钧扒拉着饭,讷讷应了。
第二天,沈明钧就跟刘管家请假,到城里找接收弟子入学的学塾,晚上回来一说,居然是大郎沈永卓和六郎沈元读的那家。
周氏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当家的,咱送憨娃儿去哪儿蒙学不好,非要跟大郎和六郎在一块,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可怎好?”
沈明钧倒没太在意,反而笑盈盈道:“这不兄弟几个在一块有个照应吗?再说我打听过了,这时节别的先生都不收学生,怕跟不上,咱就算送人去人家也不肯收,我看还是将就一下算了。”
周氏脸上带着不满,整晚都不说话,看起来她很生气……应该是为当初老太太选择六郎沈元而不选择沈溪读书的事耿耿于怀。
但到了次日,周氏依然郑重其事地给沈溪准备拜师用的东西。
在这个儒学昌盛的时代,拜师蒙学有一套很严谨的礼数,这不同于之前沈溪被送去学写字,现在他等于是要正式做学问。
因此,周氏不但要给沈溪做新衣服,还把该有的东西悉数准备好,包括文房四宝和送给先生的束脩。
周氏一天都没去做工留在家里为沈溪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