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凤夕茗难产留下的后遗症的表现。
见倪絮认真的点点头,才起身走了。
他似乎总觉得暗处有人跟着他们,不敢让妻子察觉,怕她担心,也正好此时去查探一下。
“你爹就是瞎紧张。”嫌弃的口吻却是笑着的,眉眼间洋溢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愉悦。
父母感情好,是好事,父母感情好到经常在你面前秀你一脸,也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一向十分理解大师傅沈西风为什么不喜欢在爹爹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候出现,因为这简直就是自虐。
凤夕茗双眼亮晶晶的,“絮絮,有喜欢的人了吗?”
转眼间女儿已经十五了,想到刚刚看到的老毒鬼那个徒弟看自家女儿的眼神,还有不久前沈西风传信来,说池影山庄少庄主上门求亲的消息,不禁有些感叹,为什么自家姑娘的长相明明结合了她和倪束清的所有优点,但桃花尽是些开败的烂桃花呢?
她当然是不知道倪束清拜托的沈西风,要求倪絮在人前尽量不要以真容示人。
被像看小可怜似的目光看着,倪絮不知道她娘又在脑子里想些什么。
“娘,我不想嫁人。”
凤夕茗知道她家姑娘心里在想什么,拍拍她的手,“嫁了人也不意味着失去自由啊,像我,嫁给你爹之后也没有被拘在家里相夫教子,反而他会带着我大江南北的走。成了亲你还是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倪絮没说话,只是心道哪有那么容易遇见一个像爹爹这样的男子呢?
娘亲十五岁遇见爹爹,十七岁嫁给他,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二人感情是越来越好,爹爹从来不会干涉娘亲的决定,可以说是完全支持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放眼世间,又有多少夫妻能做到如此?
现在的男子,不都是想娶一个贤妻回家,伺候家中父母,照管整个家,哪会允许妻子在外抛头露面?
正这般想着,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面若白玉,五官如雕如琢,眉眼带笑,脸颊浮现浅浅的酒窝,看着你似清风拂面般,柔和、宁静。
也许他,会不一样?
“想什么呢?”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正在发呆的倪絮的额头。
倪絮表情正经,“在想上一个病人的病情。”
他的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刚刚想的病人,现在想的是病情,倒也没错。
凤夕茗有些伤脑筋,女儿这不是打算跟医书银针过一辈子了吧?
*
夜里的风中没有白日暖煦的阳光温度,只渗着丝丝冷意,阒静的树林里只透过几束流跃着纤尘的月光,映着的树影像是野兽般的在地上张牙舞爪,森林深处还不时伴传来几声狼嚎、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清冷而诡谲,令人心生寒意。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在树间奔跑,不时被地上的枯枝绊倒,又急忙爬起来边往后看边向前跑着,急促的喘气,他身后跟着几个拿着长剑的黑衣人,脚下无声,目带凶光,紧追不舍。
倏而,波澜壮阔的笛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间随着疾速的冷风而来,传入那几个黑衣人的耳中,顿时让他们感觉脑中似乎是有千万匹的战马在奔腾、嘶鸣,说不出的难受,眼前景物都看不清楚,脚下步伐紊乱。
那几个黑衣人痛苦的抱着头,捂住耳朵想要阻止那笛音进入自己的耳朵,但没有丝毫的作用,笛音似乎与空气融为了一体,无法阻挡。
没一会儿几人先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眼睁大,溢出丝丝鲜血,由眼边缓缓流淌,滴落到地上。
笛声停了。
那个本来在跑的人此时已经被这场景惊得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几个追杀他的人死了,但心里却是无边无际正在堆积的恐惧,如大海般咆哮,在挣扎,在嘶吼,似乎要从破喉而出。
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刻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了不远处。
手上的玉笛闪着淡淡绿光,牙色长衫轻轻飘扬,那人恰好站在有月光的地方,半边脸旁似乎蒙着轻纱一般散着柔和的光,另一半的脸隐在黑暗中,光与影的配合,构成一种和谐而自然的美。
见那人踏着轻盈的脚步向他走来,当下心便是一颤。
“罗时?”似是问句,又是陈述句。
地上坐着的人猛摇头,连说了三声不,“我不是罗时,你找错人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不是冷嘲也不是热讽,而是真心的笑,似乎还带着阳光暖意。
“那想来他们也是认错人了。”用玉笛指了指地上已经死透的几人,“希望下一批杀手,可不要再认错人了。”
罗时惊恐万分,爬过去抓住打算要离去的人的脚,“不,我是罗时,求求你,救救我。”
他已经离开江湖许多年,不认识眼前这人,但他知道,若他留下,等待他的是逃亡甚至会是死亡,可至少面前这人救下了他,就说明他暂时不会杀自己。
“我能把我所有的财富都给你,救我!”
“不,我不要你的财富。我的目的,跟这些人杀你的原因,是一样的。”
这么多年他隐姓埋名的生活都没被发现,却突然被找到还被追杀,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很清楚,他们杀他,无非是想灭口。
若是与这有关……
猛地抬头,想要看清这人的脸。
“我只要,你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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