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洗澡的张岩默默放下拿起的枪,让贺允去开门。
谢知微看到贺允脸色一变,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臭了,他站在门口,道:“张岩,来我屋里一趟。”
张岩探头出来,怒道:“妈的,没看见老子在洗澡?”
谢知微噎了一下,心道谁知道你在洗澡,把目光落到开门的贺允身上,“那你过来一趟也行。”
贺允问:“干什么?”
谢知微蹙了下眉,“你过来我告诉你。”
贺允没理他,抬手就准备关门。
谢知微连忙伸手进去挡住,眼神乱瞟了一阵,低声道:“我屋里有蟑螂。”
空气突然安静,接着浴室内爆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贺允等张岩笑完了,轻轻吐出一个“哦”字。
谢知微又羞又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过了一会儿道:“你过来帮我抓一下!”
贺允转身继续擦头发,淡淡道:“我不会抓蟑螂。”
谢知微挤进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会,没看到蟑螂,正色问:“我准备出去订酒店。”
“得了吧谢老三,你磕碜谁呢?人家好心好意收留你,你扭头出去订酒店,你那三少作风什么时候能改改?”张岩探头出来,白了他一眼。
谢知微往椅子上一趟,懒懒道:“那你们就收留我一晚吧,我不能和蟑螂共处一室。”
“要不要脸?”张岩怒。
谢知微没吭声,垂着眼皮的模样莫名有些可怜。
贺允放下毛巾,站起来,“走吧。”
谢知微一愣,“你不是不会吗?”
贺允看他一眼,“我不会抓,只会杀。”
谢知微:“……”
他怎么觉得刚才那淡淡的一瞥充满了嘲笑和鄙视。
贺允进来就看到一只蟑螂墙角爬,抽了张纸盖住一脚踩死,回头问:“还有吗?”
谢知微脸色微青,指了指床下。
贺允让他把床铺掀了抖一抖,没发现虫子,接着让他把床挪开,果然下面阴暗处还有两只,也一并踩死了事。
谢知微站在后面看着贺允半干的头发垂在耳垂旁,衬得皮肤白得发光,他看了两眼莫名有些心虚,遂在屋子里乱瞟。
等贺允走了,他叹了口气,趴下认命的收拾虫子尸体。
唉,要是把小猫带来就好了,他以后再也不嫌弃小猫吃虫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一行人就出发了,目的却不是玉器街这种卖成品的地方,而是小河边上的一个专门的赌石市场。
在平洲,赌石是一个正当的行业,不需要摸摸索索,谁都可以来,那一连串的赌石店铺足以让人看花眼。
林培辉走在最前面,“最近人都往公盘那里跑了,这里人少了不少,正好可以慢慢挑。”
走到一家老旧的招牌前,林培辉冲里面喊道:“杜老板,我给你带客人来了。”
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手里捏着玉烟斗,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哎呀,花老又来平洲了,冲着公盘来的?”却是看都没看贺允一眼。
花老笑呵呵的不说话。
林培辉在旁边大笑,“杜老板,你这次可看走眼了,来照顾你生意的不是花老,是这位姑娘。”
杜老板惊讶的看着贺允,“这么小的女孩子玩石头可不多见。”视线穿过老花镜落到贺允身上,突然道,“这位不是贺允贺小姐吧?”
林培辉:“算你老杜有眼力,就是贺小姐,直接把你最好的货拿出来吧,贺小姐肯定是识货人。”
贺允浅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杜老板愣了一下,连忙把贺允迎进去,看都没让她看摆在外面的石头,直接引到内室,“贺小姐慢慢看,我也有不少好石头送去公盘了,不过还有一部分不敢开,就准备留给您这种识货人。”
说完,他问花老,“花老今天不挑了?”
花老摇头,“今天主要是陪这丫头来的。”
杜老板也不介意,“那几位过来这边喝茶?”
花易和花老都是圈子里的人,知道一些默认的规矩,例如有人看石头的时候最好不要跟在旁边,便随着杜老板去喝茶去了,张岩和谢知微却不知道这些规矩,一个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把门儿,一个拉了一张椅子往旁边一坐,塞上耳机开始打游戏。
贺允打量这个房间,几乎有老许的那个仓库一半大,足又一百平的模样,墙上只有一个换气窗,吊在中央的灯也年代久远,落了一层灰,显得整个屋子都阴暗潮湿,带着一股霉味。
大大小小的石头堆在一起,没有编号,甚至连堆都没分,全都放在一起。
她率先选中了墙角处最大的那块石头,她这次准备主挑大石头,这样才能出更多的原料。
贺允走近了才发现,这块石头上还标着重量,足有一百公斤重,应该是准备参加翡翠公盘的石头,却不知为何还在此处,莫非参加公盘的石头也有资格要求吗?
贺允仔细端详面前的巨石,粗糙的黄沙皮皮壳,上面零星分布着褐红色的莽带,没有松花,看颜色有可能红翡。
但这皮壳表现实在不能称好。
贺允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要上手了。
刚摸到表皮,她就忍不住蹙眉,这手感了也太差了,接着目光穿透最外面的一层皮壳,她更无语了,怪不得没送去公盘,送去也没人要,这么重的一块石头,来来回回搬着多麻烦,卖不了几个钱不说,说不定还得拦标。
就在她失望的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指尖一颤,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