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别闹了,当心又晕过去。”
胡安跑过来,羡慕地看着他们:“乔琪,你好勇敢。草原上最厉害的牛仔都打不过爹地。”
真的?乔珊荃停了手,歪着脑袋扳着他大头,上下左右端详,末了,她撇嘴轻哼:“一定是那些牛仔畏惧这家伙的权势,偷偷放水。”
戳戳他脸,偷偷拔了一根他的胡子,乔珊荃跳下来,洗漱一番,快步跑到餐桌旁,与胡安排排坐,翘首期盼等着被投喂。
盘子端上桌,费里正要说什么,裤兜里插着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低头看看屏幕,皱起眉,他做个手势示意他们先吃,自己拿着电话走到楼道,轻轻拉上门。
大木头也用手机?哦,对,他庄园三楼那个房间里好几部,还是最新的苹果xus呢。乔珊荃撇撇嘴,将心头浮起的一点疑惑抛到脑后,帮胡安切羊排,两个人开心地大吃大喝。
很快,费里进屋,他转了一圈,换上t恤牛仔裤。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胡安,替我照顾好乔琪。”
胡安挺起胸膛,认真点头。
“这是什么?”
傍晚,费里回到公寓,他将一纸合约塞进乔珊荃怀里,带着掩不住的疲色倒进沙发。
乔珊荃认真看了看,难掩惊讶:“第九大道的那套阁楼?你下午出门就是去干这个?你把那套房子租下来了?而且一签就是五年?大胡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没说要租那儿,你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就替我做决定?”
抬手把她拉过来,按在自己胸前,费里闭眼沉声道:“别吵,我想静静。”
嘿,这家伙还学会了?神情古怪地瞪着他紧紧皱眉的样子,乔珊荃低头研究那份合同,心情有些复杂。
对她来说,眼下最大的难题就是没钱。
连这套住了三年的公寓她都快交不起房租,即将流落街头。尽管她嘴上说得好听,要重振信心,咬牙坚持创立品牌,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
就在这个关头,费里默默帮她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难题,要说心里没几分感动,那是假的。但是乔珊荃心里依然无法相信他,她被坑了一次,怕了。
最亲密的枕边人另有身份,最信任的助理偷走她的设计。
夜深人静的时候,乔珊荃总是不断回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一开始她觉得自己走了背运,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形。
去一趟旅行,散心散出个丈夫,让她心神激荡的男人还是个大庄园主。
一切都看起来棒极了,事情发展得太顺利,本身就有问题。
可惜那时候乔珊荃没看出来这里头有什么问题,一头栽进去,什么都顾不上。
等到两个人之间的分歧变成争吵,冷战。
乔珊荃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之间有太多不同,而在起初,那些不同都被乔珊荃看做富有趣味的挑战,她跃跃欲试想要征服这个男人,想要占有他的全部,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等到真的结了婚,激情褪去,两个人开始展现各自更多真实的面貌,乔珊荃害怕被他看穿自己骄傲面具下的软弱,也恐惧他沉默底下藏着的太多未知。
这段婚姻本就建立在她单方面的强硬决定之下,她甚至忘了问:费里·蒙特罗,你是不是真心要娶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我?
而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乔珊荃已经累了。
就算他是出于愧疚而做了这一切吧,她不想追根究底,他对自己有几分喜爱,有几分同情,又有几分是处于该死的责任感。
垂下眼帘,乔珊荃决定不打破此刻的平静,伏在他胸前,聆听胸腔深处传来的沉稳心跳声。
场地的问题解决了,乔珊荃咬紧牙关,卖掉手里攒下的珠宝,凑了一部分活动资金,开始筹备个人工作室。
她带着费里父子,三人一起打包,把所有家当都搬到第九大道。平时住在阁楼,下面当做工作室,白天出去跑装修,泡在热火朝天的建材市场挑选物美价廉的材料,然后扛回去,晚上卷起袖子自己米分刷墙面。
穿着套装,踩着红底高跟鞋,挎着铂金包的时尚女郎出现在工厂和建筑工地,画风极其违和。偏偏女郎神情自若,骄傲地仰着下巴,仿佛她不是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而是漫步在麦迪逊大道,悠闲地巡逛世界顶级品牌精品店。
她身后站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男人相当高大,身形虽不魁梧,但是看得出衣料底下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亦步亦趋跟在女郎身后,散发出无形杀气,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墨西哥人犹豫着不敢靠近。
“这些,还有这些,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伸手一指,乔珊荃打个响指。费里上前掏钱,两人大包小包挤上地铁,又换出租,晃晃悠悠回到新家。
“别碰那些钉子。乔琪,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上楼去,这里交给我。”
好吧,她确实对敲敲打打这堆木头不太在行,乔珊荃从善如流,转身上楼。
她在阁楼拉上帘子,将自己的房间隔出不同功能区。
费里单独睡一间,胡安偶尔跟她睡,偶尔跑去钻父亲的被窝。
角落里隔出来一个堆放布料、丝线和缝纫机的空间,乔珊荃走过去坐下,很快,踏板吱悠吱悠地响了起来。
低下头,仔细检查针脚,乔珊荃咬住一边线头,剪刀利落挥落。
“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这台老缝纫机还不错,改天抽空再去修那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