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中读到了担心。或许还是晚了一步。
“这位婶子,我们是迎春一道上山下乡的知青,昨儿中午那会儿才收到迎春爸爸给拍来的电报,说迎春姆妈病危。迎春家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之前迎春还跟我们说,她姆妈身体现在好了很多,这次生日迎春准备抽空打条围巾当生日礼物呢。”
“哎,别提了。作孽哟,真是作孽哟。碰到这种偏心眼儿的婆婆,可不是要逼死人嘛。”杨婶子又叹了口气,瞧着样子颇为迎春姆妈觉着惋惜。
原来,这事还真跟吕迎春那偏心眼儿的嫡亲奶奶有关联。之前那熊孩子堂弟捅了个大篓子,被受害女方的家人逼着拿出一万块钱来私了。当然,一万块是不可能的。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敲定两千五,而且一分都不能再少了。
吕迎春的父母每月工资一个四十七块六,一个四十一块,加起来近九十块。吕母提前退休后,就只剩下不到八十块。这次小儿子家里要一下子拿出两千五百这么一大笔钱来,吕奶奶丝毫没考虑地将大头两千块的任务划拉到了吕迎春家里。
吕迎春的父母平日里,要赡养吕奶奶不说,还要隔三差五地贴补据说日子过得很辛苦的吕二叔家。省吃俭用十来年,才好不容易从牙齿缝缝里省出了一千多块钱。这次,迎春那堂弟捅了这么个大娄子后,耳朵根软,又有点重男轻女的吕父见不得自家大侄子要被丢进监狱里,没等吕奶奶怎么哭天喊地,就将家里好不容易存下来的这一千多块钱给拿了出来,交给了吕奶奶。
不仅如此,听杨婶子说,还偷偷地将迎春姆妈的嫁妆,吕母准备留给迎春的那副金镯子给卖了。迎春姆妈知道这事后,便跑去吕家二叔家跟吕奶奶还有吕家二叔理论。结果让吕奶奶一顿刺激,说迎春姆妈是个生不儿子的“阉鸡”,百年以后得靠吕家二叔家的那熊孩子堂弟在前头砸盆引幡。所以,这迎春家的一切,自然属于迎春那熊孩子堂弟。
听杨婶子的意思,当年迎春姆妈怀迎春时,怀的是双胞胎,而且还是非常稀罕的龙凤胎。只可惜六个多月时,让本就不怎么喜欢大儿媳妇的吕奶奶没事找事的给推了一下,结果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不小心就给流掉了一个。偏偏流掉的那个是个男胎。当年迎春即便运气地保了下来,刚出生那会儿也跟个小猫崽似的,一点点大。
而迎春的姆妈为此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现在,竟然被吕奶奶说成是“生不儿子的‘阉鸡’”,这个刺激可是真心不少。深受刺激的迎春姆妈一时想不开,回到家后,就找来瓶农药,喝了下去……
“怪不得之前说‘为什么是她’……是想说为什么活下来的是她么?”赵清茹深吸了口气,却怎么也没办法心底的这一丝不痛快给消除了。
“哥,我们进去看看吧。”赵清茹疾步拐进了弄堂里,还没走几步便听到了那高八度的刺耳尖叫声。是吕迎春的声音。
“老虔婆,你把我姆妈的命还来!”
“反了反了!老大,这样的孽女,你管是不是?!啊……”
真真是一声盖过一声。
赵清茹兄妹俩赶到吕迎春家时,还没来得及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一手揪着吕迎春的衣襟,一手用力地打着吕迎春的耳光。一旁,两鬓斑白的老太太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说大宝他大伯啊,你家春丫头这可是想要姆妈死呢。”不远处,还有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年轻婶子,幸灾乐祸地看着吕迎春被收拾。
“哥!”
不等赵清茹开口,赵清山已经冲了上去。
“孽女!你这克死老子亲儿子还有婆娘的孽女!给……啊……”吕父一边收拾吕迎春,一边嘴上痛骂着。正骂得痛快时,被赵清山给一把扣住了正在行恶的罪孽之手。
赵清山从小便被赵父督促着练军拳跟格斗术。即便上山下乡到了沈家洼村,也没放下练习。从小被当成男娃子的赵清汝也是如此。换成赵清茹后,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点点恢复了,再加上(前世)从小跟着嫡亲爷爷习武的赵清茹本身身手就不差。在沈家洼村的这几个月里,赵清茹兄妹俩一有时间,就互相切磋,以此强身健体。
赵清山乘着吕父不提防,很是轻松地便给吕父松了一下筋骨,将吕父的双手肘关节给卸了,让他暂时没了战斗力。
“迎春,你没事吧。”才错开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吕迎春那原本清秀的小脸就肿得跟馒头似的。其实最让赵清茹担心的是,吕迎春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更像是没了意识,只会呼吸的人形娃娃。瞧着架势,更像是被刺激过了头。
“你,你你们是啥子人?!”吕家二婶见赵清山眨眼间便将自家大伯吕父给撂倒,深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赵清茹冷冷地环顾了一下挂了白布的院子,院子里除了见到应该是吕迎春那位偏心的吕奶奶,吕父、吕家二婶以及熊孩子堂弟外,再无其他人。没瞧见吕迎春的二叔让赵清茹有点意外,其实更让赵清茹觉着诧异的是,迎春姆妈娘家那头的亲人也没见踪影。之前赵清茹可是听吕迎春提过,她那外祖家距离她家并不远的说。
正当赵清茹还在觉着奇怪时,院子外又传来一阵闹哄哄的争吵声。
真不愧是大年三十,所有的热闹都凑到了一块了。
原来吕迎春那熊孩子堂弟招惹到了那受害女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