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卖给了那女人半块,赚回了五毛钱。原本剩下半块,赵清茹该吃掉的。因为不怎么喜欢葱油味,就顺手丢回秘密仓库了。尤其见到那女人浅尝了一小口后,竟然偷偷摸摸地收了起来。赵清茹更不会吃那剩下半块了。
谁曾想,现在竟然……嘻嘻,真真是运气不错。
“嗯。虽说咬了一小口,但能看出那半块压缩饼干跟仓库里丢的那批物资里的压缩饼干挺像的。”
“那唐伯伯,如果我能证明我卖给那女人的压缩饼干根本就不是来自军队里的压缩饼干,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爸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汝儿丫头你是说……”唐政委瞪大了眼睛,看向赵清茹。
“你这丫头,竟胡说八道!不是军队的压缩饼干,那你说你那压缩饼干哪儿来的?”赵父自从赵母回家后,尤其那次设家宴招待完左邻右舍后,俩人彻夜恳谈了一次。再加上之前唐政委对赵父的私下点拨,赵父对自家三个孩子的态度可算是好了不少。若非如此,按着原来的相处模式,一准火星撞地球,上演父女大战。
“你们跟我来。”赵清茹故作深沉地轻咳了一下,随后带着唐政委跟赵父直奔自己的房间。借着翻行李的间隙,赵清茹将剩下的那块压缩饼干给翻了出来。
“喏,这半块就是卖给那女人那半块的另一半。只要那女人没咬分离的这一边,两块一准能对上。至于哪儿来的,当然是我自己做的。”
“吓,你自己做的?!”赵父跟唐政委齐刷刷地看向赵清茹,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半大的小丫头在那里信口雌黄。
这牛皮确实有点儿吹大发了,可要说做其实也不是做不出来。不过事已至此,不管怎么说,也得硬着头皮将这事给咬死了。只要不是军营里出来的压缩饼干,这倒卖军用物资的大帽子想扣就没那么容易扣下来了。
至于投机倒把什么的就更好解决了,回头将所有原材料成本计算一下,一块压缩饼干的本钱超过一块钱就行。所谓投机倒把得有一个牟利,本钱都赚不回来,还投机倒把什么?
“是真的。”赵清茹继续借着行李包,又翻出了两块压缩饼干。这一次的压缩饼干是另一种味道,带着肉酱的清香,“姆妈不是带了两包压缩饼干给我跟大哥嘛,我就嫌弃味道不好吃,就自己想着若是在炒好的米粉里头再多加点原材料,比如肉末什么的,然后压实了是不是就跟压缩饼干差不多了。”
唐政委跟赵父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地分了半块据说是肉味的压缩饼干,还别说确实跟军队里发放的那些压缩饼干味道不太一样。至于那半块葱油味的,连同另一块肉酱味道的压缩饼干,唐政委跟赵父谁也没动,而是找了块手绢,将它们小心翼翼的给包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物证不是。
要说这次的事,赵清茹这边运气还不错,那两个半块葱油味的压缩饼干搁在一起,正好对上。当然,即便没对上,两边一分析原料成分,再跟军营里常吃的压缩饼干一对比,也能分出成分不同来。
赵清茹虽说能证明自己当然还有自家老爹赵父是无辜,但在那几天里,还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仅要求现场实际操作如何制作压缩饼干,连带着连家都回不了。好在对赵清茹而言,影响并不大。若不是委托帮忙顾及一下吕家的人带来吕迎春的消息,赵清茹直接掀桌子发了火,只怕还得在军营里待上十天半个月。
其实压缩饼干的做法,自古就有。当然,人家压缩的并不是小麦之类的面食,而是牛羊肉。据说在草原游牧民族,会将牛羊肉先加简单的盐用大锅熬煮,等到熬煮好了后,再将肉剔骨处理,塞进随身携带的皮囊里,并且压实了。一整头牛羊压实后最多也就是五六个皮囊。等到要吃时,再将这些类似肉酱块的东西从皮囊里挖出来,添加上水跟蔬菜野菜等物。
至于味道可想而知。但出门在外,确实方便许多。
这次的事,虽说最终没能找到那批莫名不见的军用物资,但借此扳倒了对面阵营周家的一员干将,也就是那个坚持要买赵清茹那压缩饼干的汪卫红那炮灰姐夫。可即便扳倒了周家又如何,对于赵清茹而言,她所失去的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所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或许即便在前世,家境殷实的她从未参与到权利中心,所以对于谁当权,对赵清茹而言,好似无关切身之痛。或者应该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没有意识到赵家其实现在就在这权利的漩涡中心,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就腹背受敌。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从赵母那儿得知自己为了所谓的大局,谁的麻烦,包括那位因为偷懒晚了三天才将电报送达的邮递员的麻烦,都不能找的赵清茹恢复自由后,第一时间就躲进了自家婆婆曾经住的房间,这一待便是整整两天。直到曾在卫生所儿给赵清茹清理包扎伤口的李渔得知消息,直接上门来,一脚踹开了房门,赵清茹才不得不从她那个螺蛳壳里出来。
原本还蛮欣赏,甚至有点喜欢赵家小蛮牛那性子的李渔最是见不得赵清茹如打了霜的焉茄子一般,偏偏什么都懂,偏偏又劝不了的李渔将从家里顺来的两瓶茅台给开了。结果赵清茹没喝醉,李渔自己个儿先醉了。
喝醉酒的李渔毫无意外地开始耍酒疯,让本就心底郁闷的赵清茹不得不照顾李渔这个蛮不讲理的酒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