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道冲天的火光,橙红色的暴烈大火几乎点亮了整个天空。
没人注意到,破庙后面,头发蓬乱,身形臃肿,被人揍得走路一瘸一拐的陈二娘,正面如土色地看着这一切。等到天色大亮,大火熄灭,她才敢一边仓皇的回头张望,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下山。
很快地,会稽城里就起了传言,说是昨日破庙里大雪天着火,把里面的乞丐全都烧死了,于是大姑娘小媳妇都以此为例,揪着自家的男人和孩子耳朵,警告他们不准乱点烛火。
不过另外一件事很快就是人们的注意力转移了,周朝的司马兼少保,未来的丞佐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拿了李司徒,并抄没了其家,李家上下百余口男子抄斩,女眷发配为奴。据说当日李司徒还未来得及反应,甚至还在家中饮酒作乐。人们感叹李司徒倒霉的同时,又一次感慨谢怀源的狠辣果决。
这两件事被人们谈论了很久很久,久到那座荒废的破庙被人重新建起,又来了一拨新的乞丐……
……
华鑫在昏迷中迷迷糊糊地醒来,以为自己还身处在那个噩梦一般的破庙里,惊慌地喊叫起来,随意抓住枕边的被子缩到墙角里。
过了一会儿,一个修长的身影应声而来,撩开帷幔。华鑫见有人过来,越发惊恐地缩到床的一角。
谢怀源见状皱了皱眉,转身走开了。华鑫慢慢地闻到一股甜香沁入鼻端,原本紧绷地神色渐渐放松,猛地眼前一黑,陷入了不可抗拒的睡梦之中。
这一觉睡得极好,华鑫眼皮动了动,才慢悠悠地醒过来,就听见旁边一个清冽的男音道:“你醒了。”
华鑫一愣,下意识地道“我醒了。”然后静静地回味了一下这浓浓的古龙风…她道:“多谢相救。”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华鑫抬起头想要瞻仰一下大反派的风采,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来,她惊道:“我怎么了?”
谢怀源不急不慢地坐在她床边的椅子,扬眉道:“你昨晚太吵了,所以我给香炉里加了些安神的香——放得多了些。”
嫌弃她太吵就给她香炉里下药,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个性啊。
因为他坐下这个动作,华鑫半天抬不起来的脖子才得以勉强地动了动,转过头盯着他的…腰带,惊恐问道:“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谢怀源大概不知道她哪里来得自信,略微静默了一会儿,才冷冷地斜了她一眼道:“你想的美。”
华鑫干咳一声,目光落在他的腰带上——然后就移不开眼了,金丝的腰带精致地交织着各色瑞兽,上面镶嵌着玉片金箔等各色点缀,她痴迷地盯着这条腰带,仿佛看到了她毕生的梦想。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就算是冷淡如谢怀源,也忍不住动了动眉毛,站起身后退几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这个本来很暧昧的场景真是相当的…诡异,华鑫青蛙状地四肢软绵绵地贴着床,谢怀源捏着她的下巴,好像拔萝卜一样把她慢慢地从床上‘拔’了起来。
大约是谢怀源自己也觉得这个场景相当诡异,所以一松手,‘啪’华鑫又软塌塌地趴了回去。
华鑫的脸被闷在被子里,声音幽幽地传来:“大-哥-你-知-不-知-道-要-轻-拿-轻-放-啊~”
谢怀源又沉默片刻,缓缓道:“我记得好似有醒神的药物。”
华鑫静静地埋在被子里,心里默默地吐槽:所以你刚才就是为了恶整我?
等到谢怀源去取药,华鑫才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头,侧着脑袋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惊鸿一瞥。必须得说,她终于找到了比银子更让她脸红心跳的事物了。
这时谢怀源已经返回,拿着一个白玉小瓶放在她鼻端晃了晃,那味道怪异刺鼻,华鑫猛地打了好
几个喷嚏才住,身子却好似恢复了一点点力气,努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谢怀源看了几眼,确定她是真的一个人坐不起来,这才纡尊降贵的伸出手扶了她一把。然后在华鑫满怀嫉妒的目光中,用一块上好织锦价值二十两银子的帕子随意擦了擦手,随手把帕子丢掉了。
华鑫靠在床上,幽幽地看着他。大反派生的华艳之极,眉毛斜飞如同凛冽的宝剑直入鬓角,一双眼睛明亮清寒,线条优雅地斜开,看人时有一股说不出的慵懒之意,稍稍掩住他眼底的冷清煞气,像是一头懒散漂亮的黑豹,漫不经的优雅下藏着偌大的杀机。
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看到这等绝色大美人儿,华鑫心里不由得快跳了几拍。
谢怀源这次没有进行像刚才一样没营养的对话,直接道:“你知道我救你是为了何事?”
☆、第7章闺秀培训日常
华鑫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谢怀源毫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如刀,一寸寸地看着她的脸,好似在验货一般仔细,神色慢慢露出几分满意。
直到华鑫忍不住错开头,他才慢慢收回目光道:“为了你,我不得不把除掉李司徒之事提前。”
华鑫忍不住抬头看着他,这话说的实在太暧昧了,摸着自己的脸自语道:“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谢怀源依旧面无表情,反问道:“很好笑?”
华鑫讪讪地收回了手,好吧,只是她冷幽默犯了,她干咳一声,略微正色道:“您到底有什么事?”
谢怀源起身从床边的衣柜里拿出一个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