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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是实话。
他心里很清楚,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甚至正因为清楚是实话,所以更加无法自控的怒不可遏。
江云深起身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抬手扶上女人的面颊,眯着眼睛低低柔柔的浅笑开,“榕榕,你是觉得我现在动不了你,所以这么肆无忌惮么?”
他的掌心其实是人体正常的温热。
但被他碰触过的地方,却像是魔鬼在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越是温柔,越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华榕的站姿纹丝不动,连脸上那从头至尾没有半分真实笑意的笑容也没有削减一星半点,“你动不了我?江总,你怎么动不了我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其实看不到什么,斑驳错落分散在各处的伤都统一包裹在了衣服的下面。
她这才想起什么一般恍然,“因为我的伤没好,所以江总不敢动我?啊……”女人精致的眉梢微微扬起,散淡开的嘲弄重新凝聚了起来,“我还真的不敢这么想呢,人变态起来连尸体都奸得不亦乐乎,我好歹还是个活物,还是江总……很喜欢的活物。”
江云深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淡淡道,“看来我在你心里,真的就是个畜生。”
“别,畜生活着能拉车能耕地,死了能烹饪上桌,也是功不可没了,您可比不了。”
江云深被她变着法子骂也不怒,反倒是抬手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的放到轮椅里,“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他低头亲着她的发顶,温温柔柔的道,“不过我提醒你,没把握瞒天过海的话,最好不要去勾搭其他的男人……在有些事情上,我脾气特别的不好,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
哦,是么。
华榕漫不经心的想,那她还真想知道,他脾气能有多不好呢。
她从阎王爷那儿走过一趟,还怕他脾气不好?
但她面上什么声色都没有露出来,只淡淡的,客观的评价道,“江云深,你真是每根骨头都贱得慌。”
…………
华榕上午被江云深强行带回了枫桥别墅,午餐时间以绝对沉默的状态共进了一顿饭。
饭后她自己操纵轮椅离开了室内。
已经开始进入了夏天,她坐在阴凉处,手边是吩咐佣人沏的一杯茶,袅袅飘着清香,目光投向了远处,像是在眺目思考,又好像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呆。
江云深走到她的身旁,静立了一分钟后开口,“我抱你回卧室,午休小睡一会儿。”
华榕眼皮都没撩一下,“我刚给我的律师打了电话,叫他过来帮我弄下遗嘱的事情,江总的建议还是不错的,虽然不太好听,但它能省掉许多的麻烦,不管是我活着还是死了。”
片刻的静默,初夏的微风吹拂而过,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花香。
江云深听着她淡漠的语气,心脏微微刺了下,血液也仿佛滞住了几秒——
他其实都没什么很大的感觉了,因为差不多快要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