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养第十天

两方分道扬镳，伊格纳兹像是时时刻刻都不忘罗马尼的盯住一样，紧紧地握住了藤丸立香的手拉着她跑，一点儿也不放开。

这本该是一副旖旎的画面，怎奈何两个当事人一个不懂这些男欢女爱，另一个现在满心都是焦急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注和陌生的男孩子牵小手这种问题。

伊格纳兹一把推开了管控室的门，里面是一片的火海。煌煌的火光或明或暗，明灭交错之间光与影的交互像是什么大戏剧家j-i,ng心谱写的剧本。

迦勒底的供电在之前就已经被切断了，罗曼医生会与他们分开也是为了去切换备用电源。如今的管控室之中一片的漆黑，唯有那些燃烧着的火焰反而带来了些许的亮度，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伊格纳兹那一双猩红色的眸子闪了闪，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红光。他牵着藤丸立香小心的避开了脚下的碎石瓦砾和掉落下来的钢筋水泥，就像是这黑暗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妨碍一样。

“玛修！玛修！你在哪里？！”

藤丸立香根本就无心去关注其他的一切，她一边朝着火海深处以及那些飞去跑去，一边左顾右盼的大声呼喊着可爱后辈的名字。

“前、前辈……”

从某一个角落里面，传来了非常微弱地回应声。在四周“噼里啪啦”的火焰炸响声中根本就听不真切，甚至会让人恍惚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自己的错觉。

伊格纳兹的耳朵动了动，拉着藤丸立香跑了过去。

“在那边！”

然而实际上，不用他多说，藤丸立香也已经看见了那个被压在倒塌的天花板下方，鲜血沿着身下汩汩的流出的少女。

“玛修！”

她惊叫着扑上去，握住了少女的手，眼眶里面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溢了出来，沿着脸颊滑落。

“前辈……”

奄奄一息的少女勉强的抬起头来，冲着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像是从石缝中生长出来的白色的花朵，尽管纤细但并不柔弱，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惊人的生的美。

伊格纳兹站在她们的身后，歪了歪脑袋。

他是不是应该帮助玛修把身上的天花板挪开？

可是挪开之后玛修也活不下来了吧……以伊格纳兹的眼力当然可以发现，那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的少女，实际上整个身体从腰部开始朝下都已经被砸的粉碎，鲜血和皮r_ou_混在一起，是非常触目惊心的效果。

该说什么？……幸好藤丸立香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一切吗。

因为没有罗马尼的下令，所以这孩子就只是那样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的看着，那一双野兽一样的眸子里面是一片的漠然。

不见怜悯，不见悲喜，用一种冷漠的态度看待着这一切。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够清楚的意识到，无论外表怎样的纤细、弱小、惹人怜爱，但他实际上都是魔神柱的化身，与其他的那七十二柱并无什么根本上的差距。

他们因为自己的主人、自己的王的缘故去关注和喜爱人类，但是归根究底，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一个自诩为比人类的文明要更加高级的种族角度来看待一切。

那是一种不自觉的高傲。

突然，地面震动了一下。

“？”

伊格纳兹愣了愣。

他丢下了还依偎在一起的藤丸立香和玛修，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的，朝着火光的另一边——朝着更深的方向走了过去。

哪里站着穿着色的大衣、戴着绿色的礼帽，有着深棕色的长卷发的男人。

伊格纳兹定了定神，喊了他一声。

“雷夫教授？”

被喊的人转过头来，看见了来人之后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啊啊，我倒是忘了，还有你呢，伊格纳兹。”

雷夫诡异的沉默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不够这些并不是重点。

“本来是打算让罗马尼那个笨蛋过来一起葬身火海的，谁知道那家后傻人有傻福，吃了那么几分钟，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只好引爆了藏在奥尔加玛丽脚下的□□，倒是因此让罗马尼逃过一劫。”

伊格纳兹完全没有在意他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巨大信息，或者说，从始至终，这个小少年关注的重点都只有一个——

“你刚刚说，”他仰起头来，那一双猩红色的眸子错眼间居然会觉得它在闪烁着嗜血的光，“你想要对罗马尼，做什么？”

雷夫教授哼笑了一声。

“杀了那个男人。”

“嘭咚——”

那是什么东西碰撞在了一起，最后发出的令人胆寒的撞击声。伊格纳兹的胳膊与雷夫的胳膊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不可以。”

小小的少年沉声道。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他！”

而刚刚格挡下来了伊格纳兹一击的雷夫皱着眉看着他，若有所思。在伊格纳兹第二次速度极快的冲上去的时候，他像是终于从自己的记忆里面扒拉出来了什么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你！居然是你！”

雷夫嘲讽的大笑出声。

“当年那个弱小的废物，如今居然也有了站在我面前的勇气吗？”

伊格纳兹愣了一下。

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边雷夫，感受着对方身上那不再隐忍、反而是彻底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