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遗命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聘婷淡淡一笑,“如今我是周家家主,也是周氏一族做主的人,我说这桩婚约作废,周氏一族上下,谁敢说个不字?”
“你……”楼哲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登时面带寒霜,“周十六娘,你一个女子,竟敢悔婚不成?”
“悔不悔婚,全看楼岛主拿不拿得出婚书,再者,就算悔婚又如何?”周聘婷抬起下巴,面带傲然之色。“周氏偌大的产业我都能说了算,难道我小小的终身大事却做不了主么?楼岛主倒是在周氏一族中问问,谁敢做我周十六娘的主?”
周氏一族上下都靠周家这一房养活,恨不能将周娉婷捧到天上,谁敢说一个不字?
楼哲虽是武林中人,却从未见过这样傲烈的女子,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反驳。她确实没有父母兄长了,又是周家当家之人,谁敢做她的主?
“爹,你看我说的不错吧?”楼十五愤然道,“这周十六娘已经被楼如逸那小子迷昏了头,哪里还能听得进常理?当真是下流无耻!”
周聘婷能容忍别人说她本事不行,但决不许人侮辱她在意之人,因她在世上在意的人,统共也就剩下那么一两个而已。
“楼岛主,我倒想问问,什么才是卑鄙下流,无耻之极?”周聘婷寒声道,“是听闻我被囚禁了数月,担心我名节不保,到了明州便随意将婚书给护卫,自己逃了?还是身为姻亲,我爹葬礼上却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或者,是三年前周家岌岌可危时远在海外,三年后周家重回顶峰才来府门前问婚约?”
三个问题问得楼家父子哑口无言,楼哲好一会儿才道:“贤侄女,你不过是被那卑鄙之人迷晕了头!”
“可是楼岛主口中的卑鄙之人,三年前听闻我落入歹人之手数月,名声狼藉之时,却愿意拿走婚书,来周府中支持我。这三年来,他为周家、为江南做了多少事,我心中记得清楚,乡亲们也有目共睹。他他呕心沥血与我一同支撑起周家,赢得周家乃至整个江南称一声‘公子’,靠的是什么?是对我的一腔真情!”
“真情?”楼哲冷笑道,“周十六娘,世上没有哪个男子对女子的真情,是让他心爱的女人在门口与人叫骂,自己却躲在屋子里不出声的。这不叫真情,这叫窝囊废!”
“他避而不见,是因为他知道,我的婚约,是周家与楼家的事,需要周家家主出面。而我,就是周家的家主。”周聘婷仰面道,“我说作废,便是作废!这周家,永远是我做主!”
“让你一个妇道人家做主,楼如逸还不是窝囊废是什么?”楼十五嘀咕道。
周聘婷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问道:“那十五公子的意思,是你若娶了我,便让我回后宅去绣花弹琴,养儿教子?这周家的偌大产业,便落到你手中了?”
她声音未落,人群中便响起一个声音:“这不是想谋周家的财产是什么?”
楼家父子的脸色登时微变。
☆、第61章
周聘婷将楼家父子的微变的神色收在眼中,脸上微微一哂。
女子当家,尤其是年轻的闺中少女当家,便有这个弱点,世人都这般轻视,认定了女子当家便好欺负。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服气,是否当日女帝继位也曾被如此对待?她一向以女帝为榜样,此时更是不愿认输,也不许人随意侮辱楼如逸。
她语气微微嘲讽,道:“楼岛主,你口中的窝囊废可比你们知进退,在明知周家大厦将倾之时来到我身边,助我重整周家,乡亲们看在眼里,可都称赞他有情有义。楼岛主与楼十五公子如今才来谋夺周家的财产,是否太迟了?你们连个‘窝囊废’都不如,却又是什么?”
楼哲未曾料到一个小女子竟敢这么说话,登时脸色一沉,“这么说,周姑娘是决计不认这门亲事了?”
“不认。”周聘婷回答得坚决,“如逸待我有情有义,倘若我此时他于不顾,与那些抛弃抛弃糟糠妻子的负心人有何区别?楼岛主,您与其在此与我纠缠不休,不如想想津州那艘船如何了吧。”
津州的船?这会儿楼哲是真正心中一惊,她怎么会知道?难道谁泄了密?
不可能!楼哲在心中断然否决,那艘船上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每一个都忠心耿耿,更有全家的身家性命捏在手中,谁敢泄密?难道是楼如逸?可楼如逸只是个外门宗族弟子,就算知道楼家在余杭的暗桩,可船只之事关系重大,暗桩又怎么敢将此事泄露?
但,若未曾泄密,周聘婷又怎么能准确地说出津州与船这两个关键点?
楼哲不确定是不是周聘婷诈他,但周围这么多人在,他是绝不能承认什么的,“周姑娘说什么?老夫听不明白。”
“无妨,楼岛主听不懂,自然有人能听懂的。”周聘婷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喃喃道:“这会儿江南大营的耿将军应该已经将那个铺面端了,接下来便是审问了。”她说完又低头看着楼哲笑了,问道:“楼岛主以为我诈你的?那不妨派人去铺面看看,横竖如逸去过那个铺子,位置已经不是秘密了,岛主又何必隐瞒呢?”
楼哲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塞了回去,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才是。
楼十五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与不耐烦,开口道:“是与不是,晚间自会知晓,周姑娘,悔婚这笔账楼家记下了,但愿周姑娘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古有周幽王为美人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