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啊!”
里面传来朗声一笑:“去吧。”
她就静下心下水了,最初时觉得好烫,烫得她只敢一寸一寸地往下挪。但慢慢地就适应了,周围暖暖和和地很舒服,脚下还有似乎更热一点的鹅卵石,雪梨在猜这么踩来踩去会不会有“通经活络”的作用。
过了会儿,子娴居然带着鱼香来了!
鱼香一见主人在水里泡着就兴奋了,又想下水去找她,看看水深又不敢。它在山与温泉间的那条小道上急得窜了好几个来回,最后终于拿了个主意,伸爪子试了试水……
哎?热的?
皇帝在屏风环绕中自得其乐地喝着茶,就听外面一声尖叫:“鱼香!别闹!”
“噗……”皇帝喷笑,一时真想出去看看鱼香又干什么坏事了,强行忍住,只提了声问,“怎么了?鱼香欺负你啊?”
听到的却只有又一声尖叫,他估摸着雪梨这是没闲工夫回话,噙笑摇摇头,定下心来接着抿茶。
过了会儿,倒是子娴在屏风外回道:“鱼香扑进水里泡得满身都湿了,然后跳回岸上跑到里雪梨最近的那一侧甩水,甩了雪梨一脸。”
谢昭想象了一下就乐了,又一本正经地出主意:“你让雪梨离岸远点,它不就甩不着了吗?”
“……”子娴在外头尴尬了片刻,坦诚道,“刚才她去中间来着,脚下没站稳栽进去呛着了,就不敢再过去了。”
……行吧。
宠物坏主人傻,谢昭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于是雪梨在温泉里左避右闪地泡了半个多时辰,鱼香满是兴奋地一会儿下水一会儿上岸,折腾了雪梨半个多时辰。谢昭坐在屏风圈里笑听了半个多时辰外面的动静,明明自己没什么事做还听得挺高兴,觉得一天的烦乱都没了,一会儿还能再愉快地看会儿奏章!
等到雪梨上了岸、进屋去用清水洗净了身子再更好衣,终于不得不再去见陛下了。
头发还湿漉漉的呢……
他应该真的没有偷看吧……
她心里东一句西一句地想着,自己也不知到底更在意什么,总之这会儿一想起他心中还是乱得很。
走到屏风边,她抬手轻敲了敲,里面的宦官再度把屏风露了个口给她,她走进去,皇帝笑一指案桌对面的空椅:“坐会儿。”
她还光着脚穿着木屐,鞋底在地面上踏得“嗒嗒”的,好像把她的心跳暴露出来了一样。
她红着脸坐过去,案上有点心有茶,他递了盘绿豆酥饼给她,同样玩饿了的鱼香扒着桌子四处看有没有自己能吃的东西,谢昭笑着把给它备的那盘肉丸子放到了地上。
鱼香吃得狼吞……狮咽!雪梨一口茶一口点心地吃得也挺享受,吃着吃着听到一声低笑,她抬头看去,却见他在摇头,然后也饮了口茶。
“陛下笑什么?”她问。
“嗯……”谢昭放下茶盏,目光微凝,“笑自己,看你没心事就觉得什么都好。”
雪梨刚缓下来的面色又蹿红了,静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又说:“朕还是……有机会的吧?用不逼你的法子,有机会没有?”
雪梨心里一紧。
她两脚互相蹭着,木头磨出的声音咯噔咯噔。磨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把手里没吃完的点心放下了。
见她站起身小步挪到自己面前,他便知道她有话要说,甫一见她要屈膝要跪他就把她拦住了:“你说就是了。”
口吻平静,但他心里其实也乱成了一片,思绪飞转地在猜她要说什么。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雪梨站在他眼前,心底试图摸清自己对他的心思一起说出来,但还是无果,于是静了许久,她也只能说:“奴婢也不知道自己对陛下……是什么感觉。”
谢昭蹙蹙眉,一点头宽慰她:“嗯,没事,朕不急。”
她咬咬嘴唇:“但是……奴婢有一件事……”
他气息浅屏:“你说。”
她忸怩着犹豫着,心下一面觉得该说,一面又不敢开这个口。好一会儿,再抬眸时却见他仍是神色温和未有不快,她终于垂下首,闷头道出一句话来:“奴婢进宫之前,家里头……是有婚约的。”
谢昭微怔,全未料到她说出的是这么一件事。?
☆、第94章亲近
? 回到内殿坐下后,皇帝又开始时不时地自己笑出一声了……
陈冀江在旁边斜眼瞧着,心下直揶揄说陛下您真行,跟阮姑娘在一块儿什么都能笑。您要是把给她的笑匀一成出来给其他人,宫里就不会传您“喜怒无常”了好吗?
不过这话他也就是想想。哪怕就是一成,匀给别人,凭什么啊?
阮姑娘就一个,所以才显得她不一样呢。她能干的事旁人都不能,要不怎么就她入了陛下的眼呢?
陈冀江心里头掂量着这个,旁边,皇帝禁不住又笑了一声。
这个呆梨子!
她一副鼓足勇气的样子,把有婚约的事跟他说了。然后他就问了:“夫家是什么人?”
雪梨想想,摇摇头:“不知道。只知是家里的故交,我没见过人,爹娘给定下的。”
他又问:“那夫家住哪儿?叫什么?”
她还是摇头:“不知道,那会儿还小也不太懂什么终身大事,听爹娘说完扭头就忘了,根本没多打听。”
——向她这么有魄力的人估计也不多!
罢了,本来就不该指着能从她这儿问明白的。谢昭无奈,还是得着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