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该撤走了吧?”
卫简怀断然拒绝:“不行,朕再也不能犯从前的错了,别的地方防卫能撤,唯有你这里的只能重不能轻。”
叶宝葭怔了一下,沉默不语。
卫简怀见她不快,思忖了片刻勉强退了一步:“你若是呆着无聊,便在这府里走动走动,不过郑炎他们得跟着你,不可离开半步。”
“陛下这是怕有人又来劫掠我,还是怕我又想远走高飞?”叶宝葭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只是眼神带着凉意,“这样算是还要把我囚禁起来,只不过给点放风的自由吗?”
卫简怀一边想去拉她的手,一边笑着道:“宝葭想多了,朕自然是怕又有贼子打你的主意要将你掠走,郑炎他们是为了你的安——哎,你怎么走了……站住!”
叶宝葭在小径上停住了脚步。
卫简怀略带尴尬地朝着四周望了望,郑炎和侍卫们都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的木讷模样。
他重新跨入门槛,紧走了几步,从身后抱住了叶宝葭。
低头在脖颈处摩挲了几下,他闷闷不乐地道:“朕不放心你,不仅不放心叛贼劫掠你,更不放心你会不会偷偷溜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叶宝葭叹了一口气道:“你先松手。”
“不松手,除非你答应朕不生气了。”卫简怀耍赖道。
“陛下这样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我不生气了还不行吗?”叶宝葭无奈地道。
卫简怀将信将疑,将叶宝葭转了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道:“真的不生气了?”
叶宝葭不置可否:“我那两个随从呢?陛下是不是可以立刻放他们出来?”
卫简怀顾左右而言他:“那两人吃好喝好,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叶宝葭真的恼了,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卫简怀的眼睛:“谢九琨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他,我可能就被卫简铎抓住了,生不如死,陛下这是要恩将仇报吗?”
卫简怀轻哼了一声:“可那两人把你从冀城带走,若不是朕早来了一日,说不准还要合谋把你诳往南陈,意图诱拐皇后,这难道不是重罪吗?”
“他们只不过是我的随从,无论是想逃还是想留,他们都不能左右我。你仔细想想,若是我想逃,兵贵神速,我不可能拖延了这么多日子还没走,”叶宝葭不想和他吵架,稍稍放柔了语调再次解释,“你还可以去打听一下,你来的那一日我们已经备好了商队,准备返回冀城。陛下,我没有想离开你,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卫简怀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点头:“好吧,我这便把人放了,不过,以后不许他们再见你了。”
叶宝葭欲言又止,心知现在和他争辩也无济于事,便淡淡地道:“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快去前厅吧,耽误了可不好。”
卫简怀却没有走,盯了她片刻,猝然将她抱入怀中,闷声道:“你还在生气。宝葭,你不知道我那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真恨不得把自己一刀砍了……若是你真的逃去南陈……只怕我……”
叶宝葭的心骤然一软。
这次阴差阳错的离开,也难怪他疑心,这杯弓蛇影的阴影太深,只怕要好久才能消散,她不能太心急。
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时间徐徐图之,总有一日,卫简怀会学会相信她,会明白两人之间的相处,贵在知心。
“陛下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她轻叹了一声,微微笑了,“我不生气了。”
卫简怀被哄走了,叶宝葭看了一会书,又让人将软榻搬到了树荫下小憩了片刻,昨日被折腾得酸软的身子这才恢复了些许。
南安城地处西南,虽然现下是盛夏时节,在冀城要用冰块解暑,而在这里却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若是能长居此处,倒也是一桩乐事。
眼看着夕阳快下山了,有人前来禀告,说是陛下今日设宴福康王府,请了南安郡大小官员君臣同乐,官员家眷届时也会过来,请夫人收拾一下,一同前去赴宴。
这想必卫简怀是怕她一个人无聊,想出来的主意。
几个婢女围着她,牟足了劲想把人打扮得美一些,她倒并不在意,随意让人梳了一个堕马髻,薄施了胭脂水粉便去了设宴的偏殿。
到了偏殿,里面的女眷倒是大出叶宝葭的意料,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衣裙、首饰居然也都是时下冀城中时兴的样式,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姑娘,一时之间偏殿中金簪玉笄、环佩叮当,及目之处皆是富贵之色。
只是这红的绿的、金的银的的太过热闹,让人眼都花了,叶宝葭一出现在偏殿,那一身素净的打扮俨如空谷幽兰,清丽脱俗,高下立现,引得厅内妇人们眼中一片艳羡。
这些地方官的家眷们虽然不知道叶宝葭的真实身份,不过,既然是天子随身带着的夫人,是天子的枕边人,便也巴结得很,见礼之后也不时地有人过来攀谈,那刺史千金丁柔和她相处了一日,自然而然地便坐在了她的身旁,殷勤地替她介绍着这一屋子的人,连带着刺史沈夫人也一直陪在身侧。
这顿便宴的确热闹,可叶宝葭着实有些心累,嘴角一直挂着浅笑,笑得腮帮子都有些疼了。
明儿让卫简怀千万别弄这些事情给她解闷了,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呆着呢。
好不容易等正厅的宴席散了,家眷们一个个前来致谢告辞,叶宝葭舒了一口气,正要回去,却见沈夫人和丁柔二人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