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几天才知道你出事儿的,要不然我很早就会来看你……”
徐民成说:“不用。你挺忙的。”
程培佳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这个病?”
徐民成无所谓地笑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咱们分手了吧。”
程培佳被他说得无语:“……”
……
是的,程培佳和徐民成在一起过。
说起来,他们两个还算是青梅竹马。
徐民成小时候皮得很,程培佳比他小了几岁,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跟着。
程培佳爱哭,小时候总是带着鼻涕,大家都不爱和她玩儿。
当时就徐民成不嫌弃她,每天都带着她这个跟屁虫。
程培佳和徐民成在一起过,那个时候徐民成已经二十来岁了。
他当时还没被查出来得病,徐民成那个时候高中毕业了,就没再念书。
程培佳后来考上大学,就和徐民成分手了。
程培佳大学的时候找了个富商,给人家当了小三,那几年赚了不少钱。
现在她在c省的省会,开着一家小公司,做老板,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她偶尔想起来徐民成,当初的感觉还是有。
虽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谈爱情很可笑,但爱情这东西的确是挡不住。
程培佳辗转通过曾经的街坊邻居大提高徐民成的消息,用了几个月,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艾滋病,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
于是程培佳再一次回到了这个生长的县城找他。
她记得,以前徐民成对她挺好的。
现在这样,跟变了个人似的。
**
从回忆里抽身,程培佳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徐民成脸上。
程培佳对他说:“我现在后悔了。”
徐民成没说话。
程培佳又问:“民成哥,你能回来么?我可以照顾你的,咱们到省城,那里医疗条件好,我找人给你联系专家,这病总能控制住的。”
徐民成说:“不用。我在这里就挺好的。”
程培佳急了:“民成哥——”
徐民成说:“我还有事儿,你先走吧。”
程培佳拽住徐民成的手,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头怪我,但我真的想帮你,省城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很多,你过去——”
徐民成冷硬地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不用。你有钱留着给自己养老吧。”
程培佳三十多岁了,没有自己的孩子。
她之前也怀过,三次,都流掉了。
那会儿她也没想着会影响身体,后来一检查,医生说她很有可能怀不住孩子了。
程培佳觉得她后半生也是瞎活了,就想找个人凑合着过日子。
但是程培佳的名声在省城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没有男的愿意娶她。
所以她才会退而求其次来找徐民成。
徐民成这种状况,应该也不会有女的愿意嫁给他。
他们两个就搭伙过个日子,她能在精神上有个寄托。
而且,程培佳心里确实是爱徐民成的。
她也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些糊涂事儿。
但时间回不去了啊。
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宁愿不上大学,也跟徐民成。
程培佳拽着徐民成的手不放:“民成哥,你别走。算我求你了。”
徐民成甩开她:“程培佳,别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值钱。路是你自己选的。”
程培佳的眼眶已经红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哭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一笑而过。
但是徐民成就用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潸然泪下。
谁不怀念当年的天真。
程培佳递给徐民成一张名片:“我的话依然作数……如果你需要看病,随时联系我就好了。”
徐民成还是给程培佳留了个面子的。
他把程培佳的名片接过来,揣到兜里。
“我去病房了,你路上慢些。”徐民成转过身,大步走回了病房。
**
徐民成照顾的这个病房里,原本有六个人。
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三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防疫站就那么几个人,病房里也没新患者过来。
那三张床一直是空着的,徐民成在防疫站睡觉的时候,会轮着睡那三张床。
看惯了生死,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徐民成回去的时候,病房里的三个病人正在唱圣歌。
s县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哼几句圣歌,大部分人都不是真正的信徒。
哲学上说:宗教是人在遭受挫折之后找寻心灵寄托的工具。
s县的人正好应了这句话。
艾滋病疫情爆发之后,s县新建了好几处教堂。
教堂的外观并不像别的地方那么气势恢宏、肃穆,大部分都在简陋的院子里。
徐民成常去的那个算好的,是最近几年才修的。
……
病房里的人见徐民成回来,好奇地问他:“民成啊,刚才找你的是谁啊?”
徐民成说:“一个朋友。”
“我看人家好像喜欢你,还以为你找着人了呢!”
徐民成笑:“你们几个老爷们儿,好奇心真够重的。”
“哎……民成,你是好人啊。好人肯定有好报。老天会给你一段好姻缘的。”
徐民成走到柜子前,把里头放着的药拿出来吞了几颗。
这药是免费发的抗病□□,徐民成这些年就是吃这个过来的。
其实药不贵,但是靠他自己的能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