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寸寸撕裂,外表完好无损,内里早已血肉模糊,而你,却依旧面不改色,冷淡自然。”
他看向她,目光里满是柔软情味:“然而我就是觉得哪怕改变一分,你便不是你,我不喜欢被折磨,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他笑了一下,唇角堆满苦涩:“有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我上辈子杀了你,所以这辈子活该被你虐。”
烛光映在她苍白清丽的面庞上,清冷依旧,杏子般的眼眸里却隐约水光闪烁,她望向窗外,入户而来的秋风敛去了眼中的酸涩,沉默间,手腕突然被墨封抓住,她回转视线看向他,他目光里满满的恳求:“心心,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她平静地与他对视,一点一点挣开他的手腕,淡漠地说了两个字:“抱歉。”
他笑了一下,悲凉而绝望,瞬间消失了身影。
她静静注视着桌上跳动的火苗,眸子里悄无声息笼上一抹痛色,人性是贪婪的,得到一点,便想得到更多,不该有的希望,一星半点儿的给予都是错误,慢慢闭上眼睛,墨封,真的,抱歉。
第17章 第五章 荆棘塞途(4)
秋意深沉,一路上都是车轮碾过落叶的细碎声响,窗外暮色降临,天色阴沉,无月无星,远方的路像似始终没有尽头。
寒凉的秋风穿过车窗拂在脸上,像似落了冷雨般寒彻骨肉。连续五天的赶路,她的身子终究未曾完全恢复,毕竟失血过多,岂是几副汤药就可彻底弥补的,此时愈发觉得疲惫寒冷,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薄毯。
马车一阵颠簸,震得方几上的烛火摇摇晃晃,映着她的面色愈发苍白憔悴。
盘膝坐在对面的墨封伸手扶住方几上摇晃的火烛,目光却定在她的面上,眉头深锁,解下披风俯身上前罩在她的身上。
她始终低垂着眼眸,淡淡道了声:“多谢。”
墨封像似习惯了她的冷淡,也没有多余反应,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她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望向窗外,一天,再有一天的功夫就到考槃宫地界了,一路的艰辛终于要结束了。
虽然那日狠绝地拒绝了墨封,他一脸伤心绝望地离开,可是,第二日,他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对她百般呵护照顾,处处无微不至,任她对他千般冷漠,始终回之万般柔情,她真的,无可奈何。
原本准备一路快马加鞭赶路,到底被墨封坚决否决了,如今想来,墨封是对的,她的身子终究不如她想象般坚不可摧,这一路上的伤损劳累,少于一年时间,都是调理不好的。
夜色沉沉之中,一只箭矢破窗而入,被她扬手接住,随后便是无数箭矢破空而出的声音。
盘坐对面的墨封仍旧闭目养神,不动如山。
车厢外只闻刀剑相碰之声,不消多时,车外传来流火冰冷的回禀:“主人,都解决了。”
墨封只淡淡回了一个“嗯”字,车子继续平稳前行。
她望向窗外沉沉夜色,若有似无叹了声气。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伏击足足有数十起,这些人中,不只有墨封的敌人,还有轩辕一扬的敌人。这些人,即便知道活捉她的可能性极其渺小,即便知道对付她就是与观火阁、玄华堂、考槃宫江湖三大泰山北斗为敌,还是不愿错过她重伤在身的大好机会,冒着天大风险前来伏击,只是为了抓住她这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极品软肋,用她布棋,实现一统江湖的雄图霸业。
血雨腥风、嗜血杀戮,统统是人心yù_wàng,本身并没有错,可是建立在无端杀戮私心膨胀之上的欲|望,践踏着人命,摧毁着人性,何其可悲?何其可恨?可是,这样悲惨的现实,却永不会在尘世间消失,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在寻找桃花源,然而偏安一隅的桃花源,却终究庇护不了所有心之所向之人。
道路两旁树影憧憧,像鬼魅一样迅速向后掠去,她目光幽深,秀眉微颦,真正的桃花源,在心,不在居,人间百态,人心难测,岂是一人之力便可扭转一切的,这,便是人间。
闭目养神的墨封突然叹了声气:“如果可以少思少虑,你应该会活得轻松许多。”
她目光转向方几上闪烁跳动的火烛:“如果我可以早些考虑到这些危险,或许,可以避开许多麻烦。”
他睁开眼睛幽幽看向她:“再谨慎之人,也不会万事思虑周全,处处小心翼翼,不累吗?”
她轻笑:“或许吧,不过,如你我这般人,若非处处小心翼翼,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他目光定在她的面上,深沉凝重:“所以,我不想你也这么累,有我一个人累,就够了。”
哐当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他们目光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危险之色。
墨封凝神一探:“流火不见了。”
她掀起车帘,窗外浓雾一片,目所能及之处,不过寸许,急忙自衣袖中摸出一个瓷瓶抛给墨封:“快服下,雾障中有毒。”
话音未落,前方马匹突然发疯一样长嘶一声,扬蹄风驰电掣地狂奔出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