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为什么还要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她真的,是想他想疯了吗?
最前面相貌堂堂的蓝衣男子拱手抱拳道:“在下柳书渊,观火阁雍州分舵舵主,轩辕公子现在冀州查案,昨日得知此处有敌人伏击姑娘的消息,心急如焚,却来不及赶来,飞鸽传书令我等前来营救,我们接到命令,立刻星夜兼程前来救援,不想还是晚了,令姑娘受惊是我等办事不力,还望姑娘原谅,姑娘如今是否安好?”
墨封不知何时出现,抖开手里外衫披在她身上,她像似完全不觉,平静了好久,方发出声音:“我很好,他还好吗?他的伤好了吗?”
柳书渊恭谨回道:“轩辕公子伤势已无大碍,让我一定要告知姑娘,请姑娘莫要担心,只是……”
她一脸焦灼:“只是什么?”
柳书渊急忙解释:“姑娘莫要担心,只是听说因为阁主隐瞒姑娘遇险的消息,轩辕公子昨日得知真相后极为震怒,大发雷霆。其实阁主一直命沿途分舵暗中保护,不过伏击大多被玄华魔君轻而易举消灭了,没有我们用武之地。此次姑娘遇险,是轩辕公子亲自下令命我们前来相助,并且让我们必须将姑娘平平安安送到考槃山境内,方可回命,若有半分闪失,提头去见。”
她默默叹气,他这是拿自己的属下作幌子跟她怄气。
柳书渊犹豫了一下:“还有……”
她抬头看他,他清了清嗓子:“阁主让我转达姑娘,让姑娘……一定要替他出气。”
她愣了愣,当着众人的面前,被秋风沁冷的面庞忍不住有些微微发烫,这种话的确是那个向来不正经的南宫子珩能够说出来的,敛了心绪:“知道了。”沉吟了一下,问道:“一扬……可有信给我?”
柳书渊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儿:“真是笨死了,差点儿忘了。”急忙自怀里掏出一个小手指大小的竹筒放在手心,恭恭敬敬呈到她面前。
她默默看着那个竹筒,心一下子就慌乱起来,铺天盖地的绵长思念是如何凝聚在那一个小小竹筒里的,不过短短十天,却像似分别了长长的十年。慢慢伸手捏在指尖,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潸潸打湿了眼睫。
面前众人早已背过身去避开,身旁墨封却一身戾气,愈渐浓烈,在她打开竹筒的一瞬,一阵风起,玄色身影消失不见了。
她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慢慢打开里面纸条,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心又乱得失去了节奏,上面是一首诗: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天已大亮,四周衰草枯杨,她立在瑟瑟秋风里,眼中的泪越滚越多,唇角却不知不觉绽开一抹最甜美的笑,这个人啊,又隐晦地训斥了她,又痛快地骂了敌人,还表达了道不尽的思念苦恼,真是不服他都不行。
平稳了心绪,又拭去了泪水,方问道:“柳舵主,可有笔墨?”
柳书渊急忙取来早已备好的笔墨纸条,她把纸条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提笔蘸墨,莞尔一笑,写道: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待墨风干,仔细卷好,装入小竹筒,递给柳书渊:“麻烦柳舵主了。”
柳书渊急忙接下:“姑娘客气了。”然后安排人立即飞鸽送走。
差不多四个时辰的行程,便进|入了考槃山境内。
那时,她被嗜血紫莲咬伤的手臂已经完全发黑,伤口不断渗出脓血,状态也是越来越差,也正是因此,墨封不断催促流火快马加鞭赶路,途中活活累瘫了三匹汗血宝马。
落叶缤纷的千年檀树下,她拾起一片叶子放至唇边,悠扬乐声传送千里之外,不消多时,一辆装饰极为古朴的马车自前方千里迷雾中飞快驶来。
她脚下虚乏,身子控制不住微微晃了晃,想扶住檀树稳住自己,手臂刚刚抬起,便被一旁墨封顺势握住,轻轻一拉,带入怀里。她无力挣扎,也懒得训斥,只是被这么多人看着多少有些难堪。
马车停在眼前,赶车的清秀少年翻身下车,一脸焦灼:“姐姐怎么伤成这样?”言罢,伸手欲扶,墨封已拦腰抱起她,冷冷吩咐:“掀帘。”
清秀少年怒目圆睁,流火已先一步掀起了帘子,墨封把她抱上马车,又用薄毯拢住她的身子,默默看着她,满眼的忧愁不舍。
她目光转向车外:“柳舵主,可以安心回去复命了,我中毒的事情先不要说,过几日,我自会安排人送信给一扬,一路上,有劳你们了。”
柳书渊拱手抱拳道:“姑娘言重了,护送姑娘是我等职责,轩辕公子无法护在姑娘身旁,甚为自责焦灼,身为属下自该分忧,姑娘不必挂怀。姑娘先行,我等再走,姑娘请。”
她默默点了点头,墨封的身上却慢慢浮起一股杀气,她看向他,语气无力:“一路上已经杀伐过重,你歇一歇吧。”
他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周身杀气渐渐散去,目光里忧色更甚:“你真的可以解毒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