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略带怜悯地扫了他一眼,淡然道:“这些事自有人替我筹谋打算,就不劳五哥费心了。”
萧景桓一怔,随即笑得更加恶毒:“是了,我差点忘了麒麟才子是你的人。可你以为他对你就忠心不二了?你对他的事情了解多少?”
他凑到笼边,压低了声音狞笑着道:“他有没有告诉你,在悬镜司我曾喂了他一颗药……我还以为他会清高到宁死也不让男人碰呢,毕竟在我跟前三贞九烈寻死觅活的。结果他还是找人解了吧?啧啧啧,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啊七弟?你的谋士、你的心腹,可是个为了活命能跟男人媾合的不知羞耻的……”
萧景琰忽然一伸手揪住了他衣领,将他整个人拖得撞在了囚笼的栅栏之上,冷笑道:“长苏的事,就更不劳五哥费心了。你那下三滥的药是我替他解的——五哥刚才不是说了么?他是我的人,各种意义上都是。”说罢不理萧景桓一瞬间瞪大的眼睛,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只要将他从那窄窄的空隙间拖出来一般,沉下脸寒声道:“所以再让我听到你说他半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毕竟我向来鲁莽,父皇也是知道的。”
说完一甩手,萧景桓摔在笼内,抚着被撞得生痛的颧骨,又惊又恨地瞪着他转身离开,却真的不敢再开口了。
萧景琰虽然在萧景桓面前占尽上风,可心中却没半点轻松快意——听到“寻死觅活”四字,再想到梅长苏当时额角上的伤口,不难想象当时悬镜司里发生了什么。
若是那天自己等回来的是他的尸体……
这种想法简直让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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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安山上善后的各项事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到第三天上,梅长苏和萧景琰正在他房中商讨回京后的事情——商讨进行得可说举步维艰,倒不是因为两人意见有分歧,而是靖王殿下没说几句便十分不悦,坚持不让梅长苏在两人独处时再叫他“殿下”。
梅长苏自然不肯,说尊卑有别,礼不可废,萧景琰却听到他说什么尊卑礼数便心烦。心道你就是为了这些鬼东西一直不肯对我表露心迹?你可以为我冒险赴死,却不能叫一声我的名字?
两人几句话说卯了,结果就是萧景琰一怒之下,将人抓过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那张能言善道的嘴。
梅长苏百般挣措不开,正惶急无计间,忽听门外传来列战英兴冲冲的声音——
“殿下!抓到徐安谟啦!”
这是头等大事,萧景琰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松开怀中的人,叫列战英进来细问端详。
列战英回禀完徐安谟的事情辞了出去,梅长苏顺势就想起身跟着告辞,可萧景琰不肯放过,攥住他手腕又将他拉回怀中,要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亲吻。
“殿下,抓到了抓到了!”
戚猛的大嗓门一路嚷嚷着,脚步声从院门直奔房门而来。
“……”短时间内第二次被打扰,第二次两个人飞速分开正襟危坐,萧景琰一瞬间很想把戚猛再降回百夫长一次。
“嚷什么?!抓到了逆犯不好生去看守着,需要每个人跑来跟我报一次喜!?”
戚猛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殿下的脸色也不太对,被劈头训斥了这么一句顿时懵了:“啊?逆犯?不是、不是逆犯啊,是野人……”
“野人?”梅长苏适时地c-h-a口,“就是你们当初在京郊围捕的那个?”
戚猛偷眼瞥着靖王的脸色,讷讷道:“是啊,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巧也跑到了九安山,我们搜捕叛军时歪打正着就把他抓住了。”
梅长苏笑道:“那可要恭喜将军了。”
戚猛挠头憨笑,又道:“我们把他关在铁笼子里了,殿下和先生可要去看看?”
萧景琰对野人没什么兴趣,摆手道:“看管好他,别让他伤了人。”
梅长苏却站起身来,“我倒想看看,殿下可准我告退?”
萧景琰背过戚猛视线瞪了他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好笑起来,说道:“先生请便吧。”
梅长苏欠身行礼,跟着戚猛出去了。
萧景琰拿起案头的文书刚看了几行,忽听门外喧哗声四起——
“苏先生!”
“先生不可!危险啊!”
萧景琰起身冲出,就见院角一个半人高的铁笼,笼中蜷着一个大猴子般的怪物,众人围在笼周大呼小叫,而梅长苏的双手探在笼中,袖子翻起露出苍白的小臂,似乎是被那怪物抓住了。
“让开!”萧景琰一瞬间只觉的血液逆流,纵身过去长剑出鞘,就要向那怪物斩去。
梅长苏却蓦然抽手回身拦住了他:“殿下别!他不是怪物!”
萧景琰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不是怪物抓住了他,而是他自行将手伸进铁笼。
“怎么回事?你……”他话未问完,周围人又是一阵惊呼:“红了,他眼睛红了!”“要吸人血了!”
梅长苏人还挡在他剑锋面前,扭头怔怔地看着那在笼中挣扎躁动不休的怪物,对萧景琰的问话仿若未闻。
“长苏?”萧景琰从没见过他这等失态的模样,震惊之余隐隐觉得不安,正要再问,梅长苏忽然一手抓住他持剑的手,另一只手腕在剑锋上用力一拉,顿时拉开一道两寸长的伤口,鲜血直涌出来。
萧景琰大惊失色,长剑脱手落地,梅长苏却已又扑到笼子前,拼命地将流着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