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扫他两眼,沉默片刻,随即唇瓣一启,阴沉道:“你方才打水倒是打得好,而今……继续。”
柳襄顿时会意过来,眉头微皱,委屈娇弱而道:“长公主,便是要制造水中的旖旎假象,但方才柳襄已是出过力了,而今之际,可是该长公主打水了?”
说着,眼见凤瑶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蓦的一沉,他咽了咽口水,随即再度勾唇笑开,“也罢,这等之事,柳襄来做便是。只是,除了打水,柳襄还可将这场戏做得更足,不知长公主可要柳襄发挥?”
凤瑶眼角一挑,心有微怔,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清他的意图。
“长公主不说,便是应了。”
他轻笑而道,全当凤瑶默认,随即再无耽搁,当即伸手再度拍水,待得凤瑶下意识朝他那拍水的手望去,也朝那溅起的水花扫去时,哪知柳襄突然张了口,吟然啊声的叫了起来。
突兀微尖的嗓音,无疑是怪异之至,甚至于,那一道道故作喘然的嗓音,也似与真正的风月之事全然无异。
柳襄不仅生了副妖异勾人的外表,便是这嗓音,也是格外的妖异摄魄,勾人不浅,若非是亲眼见得这柳襄是故意而叫,要不然,凤瑶定会以为这厮是在动情的风月,肆意的挥汗驰骋。
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也忍不住伸手,拨开了柳襄勾在她脖子上的手。
柳襄朝她笑笑,也未再伸手过来,反倒是继续卖力而吼,则是不久,凤瑶便见那厚厚纱幔下的双脚,逐渐消失了去,她神色微动,这才回眸朝柳襄望来,淡道:“得了。”
短促的两字一落,柳襄噎了嗓音。
凤瑶也不言话,仅是迅速跃身上池,待站定在池旁之际,不料柳襄已再度趴在了池子边,柔魅娇然的望她,“我也算是帮长公主大忙了,长公主这回可要为柳襄将衣袍拿来了?”
说着,瞳孔微微一缩,再度补了句,“又或者,长公主这回,仍要柳襄自行去拿衣袍?”
凤瑶居高临下的凝他,面色清冷淡漠,并无半许动容。
他将凤瑶凝了许久,眼见凤瑶仍是不说话,他叹了一声,终还是自主的爬上岸来,随即迅速朝放置衣袍处行去。
整个过程,凤瑶不发一言,目光也未再朝他落去,仅是满目复杂深邃的朝那厚厚纱幔处凝着,思绪。
柳襄穿衣也是极快,片刻便已捧着一套衣裙站定在凤瑶身后,柔道:“柳襄也早为长公主备好了更换的衣裙,长公主若是不弃,可先换上。”
凤瑶并未拒绝,待接过衣裙后,不待柳襄反应,便已自然而然的将衣袍穿在了湿衣上。
柳襄眉头一皱,忙道:“这许是不可,长公主若一直湿衣贴身,许是容易受凉。”
不待他尾音全数落下,凤瑶便清冷无波的道:“这并非是你该过问之事。待再过片刻,你便随本宫回摄政王府去,再配合本宫之令,将驻守在摄政王府的所有异族之人,调开。”
“这许是不现实。他们知摄政王府之人是长公主软肋,何能离开摄政王府?再者,即便离开了,他们也无处可住,是以长公主之意,许是行不通。”
凤瑶瞳色幽远,“倘若,本宫为你赐府呢?”
柳襄蓦的一怔,愕道:“长公主之意是?”
“既是中了两生蛊,自是得心系于你。若本宫突然赏你一座空府,再遣侍奴伺候于你。那些异族之人自可以为你下蛊之事已然得逞,如此,只要你主动高兴的去那新府,那些异族之人,自会松下心防,随你一道去新府监视。”
凤瑶再度将目光朝他落来,清冷淡漠的回了话,却是这话一出,她眼角微挑,待将柳襄再度阴沉森然的打量几眼后,话锋一转,“是以,比起那些异族之人来,本宫如今,倒是最是防范于你。你今日之言,虽为条理分明,句句在理,只不过,这一切,都不过是口说无凭。”
“长公主是不相信柳襄?”
他柔柔而问,似是有些委屈与无奈,娇然的叹息一声。
凤瑶淡漠观他,也不打算与他拐弯抹角,“并非不信,不过是,你缺少让本宫信你的理由罢了。本宫且问你,排除你自说的是大旭之人外,你还有何理由,执意要站在本宫这边,而不是,得了那大英之人的好处,心有向往,便肆意为大英之人卖命?”
这话一出,柳襄突然不说话了。
凤瑶也不打算催他,阴沉淡漠的目光依旧静静落于他面上,清冷打量。
待得二人皆缄默片刻后,柳襄突然敛神轻笑,“若说理由,倒也没什么特别理由。不过是,柳襄想帮长公主罢了,也想愿我自己的目的罢了,如是而已。”
说着,眼见凤瑶面色分毫不变,似是仍不信他,他笑着继续道:“柳襄之言句句为真,无需争论。柳襄如今,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性子随性罢了,毕生的目的,也不过是找摄政王报仇,只是如今摄政王已不在京都,甚至还广传摄政王成了大周帝王,如此,柳襄手无缚鸡之力,无权无势,若真要杀摄政王的话,恐是还得借助长公主之力呢。”
“大英已中意于你,你若好生为大英办事,大英说不准会给你机会杀颜墨白,如此,你又何须再将机会寄托在本宫身上?”
凤瑶依旧不信他的话,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