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道:“小孩,你去路考,是因为你要学车。既然有没有人陪,不是你做这件事的动力,就不要让它影响结果。人生路很长,如果事事都要人陪,只怕事事难成。我相信你今后的路,即使一个人也能走得很好。”
陶鹿沉默。
叶深看了她一眼,认真笑道:“这是我对你的祝福。”
陶鹿小声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我讨厌……”
叶深侧头望她。
陶鹿咬咬嘴唇,扭脸望向窗外,“讨厌这样的祝福。”
就像要永不再见一样。
叶深只当她小姑娘不服管束,不禁失笑,心道:我跟她说这些做什么?真把她当成tk战队的一名特殊队员了?说了她也不听,还惹人不高兴,干脆不说了。
“到了。”
陶鹿闷头下车,走完流程,坐在亭子里的长凳上等着自己的路考顺序。
亭子里只有她和叶深。
叶深道:“再把路考注意事项背给我听一遍。”
陶鹿上次没过,这会儿也紧张呢,就边回想边复述,“首先启动车辆,要检查手制动是否拉紧……”她大脑一片空白。
叶深左手上下抛着弹力球,淡声接下去,“踩离合器踏板,挂空挡,开电源,轻踩油门,发动后记得手马上离开。”
陶鹿手扶着膝盖,仰脸望着他。
他的话是一道清磐乐音,而弹力球落在地上那规律的碰撞声就像鼓点,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最后停车要挂入空挡,关转向灯,关电源,松脚制动。”叶深顿住,看了一眼出神的女孩,“记住了?”
陶鹿还没回过神来,就先点头。
“很好。”叶深手中的弹力球又抛出去,“复述一遍给我听。”
陶鹿嘴张成了o型。
好在这第二次路考,陶鹿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叶深在一旁看着,觉得像tk战队比赛时,在观战一样,看到女孩最后通过,不禁也笑起来。
陶鹿激动得面色发红,跳到他面前,嚷嚷道:“过啦过啦!竟然过啦!”
像是来时路上那小小的芥蒂不曾发生过。
叶深笑道:“恭喜。”他看一眼时间,往车上走,“以后开车注意安全。”
陶鹿追上来,笑道:“叶哥哥,我路考通过了!”
“知道。”
“这么大的一件喜事不庆祝一下吗?”
“……你今天入学不办了?”
“哎,那叶哥哥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叶深不应。
“就当是庆祝啦!”
叶深脚步顿住,回身道:“这种要求,事前提才有可能被答应呐。”
陶鹿懵住,却见男人侧过脸去翘了翘嘴角。
去学校的路上,楚涵打来电话。
陶鹿看着手机屏幕上跃动的姓名,一时恍惚。
这一个月来,与滑冰有关的一切久远的像另一个世界,现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给她打来了电话,像是某种叫人心慌的叩问。
迟早要面对的。
温医师说过的,要解决痛苦。
她定定神,接起电话。
“楚涵师兄。”陶鹿舒了口气,面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隔着手机,楚涵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鹿鹿,杨老师向冰协推荐的名单定了。”他轻声道,“你被删去了。”
陶鹿顿住。
“我跟老师求情,她答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三天什么时候有空?跟老师见个面认个错。你家的情况老师多少也知道,会体谅的……”
“跟我家的情况没有关系。”陶鹿淡漠道:“是我不想再继续花滑了。”
“鹿鹿!”
“是我厌倦了。”她转而道:“杨老师换了谁推荐?”
“……”
陶鹿呵了一声,“是齐珊珊吧。”
“鹿鹿!为什么?我不懂!你曾经那么热爱花滑!”
“是你的错觉。”
“陶鹿!”
“楚涵师兄,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心。”陶鹿放下车窗,在呼啸的风声中,轻声道:“我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你可一定要坚持下去呐……”
通话结束,一直安静的叶深看了她一眼,笑道:“宁肯被误解,也不要被同情么?”
陶鹿脸上一紧,因为是叶深才没发作,嘀咕道:“知道还要讲出来。”
“有些事情讲出来才会好。”叶深轻声道,又自失一笑,“我自己都做不到,还来教你。”
国家表演学院,今天只是陶鹿所在的这个特殊班开学,据说一共才三十来个学生,其余的正规学生都还在假期,校园里静静的,偶尔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走过。
来接陶鹿的年轻女老师姓赵,微胖,穿一身黑裙,显得和蔼可亲。
赵老师见到叶深愣住了,眼睛里冒出粉红泡泡来,“您是陶鹿的哥哥吧?”
叶深默认了,把行李箱拎出来,往女孩跟前一搁,准备离开,脚步一顿,却是被女孩攥住了衣角。
“还有事儿?”他低头看了一眼女孩。
陶鹿抿紧嘴唇,平心而论,她实在已经麻烦这人太多。
可是,不想放手……
“有什么……”她的后半句话被赵老师打断了。
“陶鹿哥哥,咱们先去把学费和住宿费交了……”
哦,对,还有这茬儿。
叶深也没留意陶鹿的神情,跟着赵老师进了教务处,把陶鹿的学杂费一并缴清。
“你留个卡号给我。”陶鹿小声道:“回头我还给你,还有温医师的费用……”
叶深有点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