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人来人往,一个不小心,就会迷路,丢了方向。
“一起?”他看着走廊尽头,还没有来得及赏玩的灯,随意挑眉,一脸轻松。
“可以。”她耸肩,总归都是同学,虽然开场的仪式并不美妙,是她直接将他打下神坛,直接送进了医疗室,不过,对方都不计较了,她一个施暴者还耿耿于怀吗?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围观的目光就更多了。
冷奕瑶是那种随时能漠视四周环境的人,金斯?坎普是早已经喜欢了这样的环境,两个人竟然都没吭声,就这么一路走下去,真正的毫无杂念。
只是,当风微微掠过耳畔,身边轻微的呼吸,伴着脚步声,落在地上的影子,变得格外的摇曳,金斯?坎普慢慢地从灯影处,挪到了地上。
“地上有钱吗?”耳边,传来一声嗤笑。
轻轻袅袅,像是耳语。
他一愣,耳朵竟然微微有点发红发胀。
这个模样,让冷奕瑶忍不住想起当时在女生寝室门口,他看到她一袭睡衣的表情。
分明是个公子哥,还是帝国大半个军火库的嫡子,为什么动不动就露出这幅与身份和长相截然不符的表情?
冷奕瑶差点没笑扑,鉴于某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到底还是忍住了。
“没钱,就不能看地上。”金斯?坎普无奈地摸了摸脸,自己也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点很蠢,可是,没办法,他总觉得她的存在感太强,忍不住有点出神。
“你周末不呆在军校,出来干嘛?”长路漫漫,赏灯之余,有人聊天,她其实并不反感。
“周一到周五是规定必须在那,周末,我想干嘛就干嘛,谁管得着。”他轻哼一声,对于一个一周只去军校两天的人,满打满算,一共两周,还逃课了一周的人,她有资格问他为什么周末不呆在军校?
“我就随便问问,别上火。”冷奕瑶摆摆手,别人是五十步笑百步,得,自己有点颠过来,百步笑五十步!
见她一脸无辜的表情,摸摸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自己一个人变得莫名其妙十分不公平,他站在一只兔子等下,随意把玩,食指轻轻弹在上面,最终轻笑:“你的体能,如果还不能跟上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
冷奕瑶脸上的笑,在这一瞬,如潮水尽数倒退。
侧头,站在那只兔子等下,双眼冷冽地看向他唇边的那道轻松的笑容:“哦?”
这大约,是自赫默之外,唯一看出她身手缺陷的人。
至于前者,知道归知道,却也仅限于隐约预测,只是眼前这位,说的这般笃定,是因为他有什么证据?
灯影交织,远处的星星点点落在她的背后,像是瞬间成了点缀。她站在万般璀璨的中心,并非故意,而是她这个人站在哪里,哪里自然就成了中心。
他低头,轻轻一笑:“很诧异我知道你的软肋?”
是的!
软肋。
对于一个以身手自傲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软肋。
但,他是否又知道,她从来不是以身手为最后的杀手锏。
垂头,露出微微一截颈项,她低低一笑:“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身边的空气,忽然变得凛冽,上一刻,两人并肩赏灯的和谐就像是幻影一般,顺便幻灭。
这一场花园偶遇,原以为一场善缘,却没料到,竟会是这般走向。
金斯·坎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然将事情引向这样的方向。可是,他分明不是故意的,只是善意提醒。
“你不要误会。”他皱了皱眉,很少和人解释什么,所以组织这样的语言还是第一次。
冷奕瑶却已经淡淡地挥手打断了他要说下去的话。
“我只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她身边的高手无数,从陆琛的侍卫长开始,到弗雷,再到元帅府上下的亲卫官,哪怕是军校的军官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金斯·坎普忽然顿了一瞬,既然她不愿意听他解释,那便罢了,他直话直说也好:“你在军校,只和我真正动了真格。”后来,在食堂的那一场,于她来说,怕是连身子骨都没有真正打开。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了解你的的人,不一定是最亲的朋友,相反,应该是最近的敌人!
而他,并不一定是她的敌人,却是她在军校唯一的对手!
冷奕瑶忽然抬头,灯影从她脸上落下,忽明忽暗。
她轻轻侧头,璀然一笑:“那你可知道,我现在最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