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随便抓了身旁一个小太监问道,那小太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啊啊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快说!”
朱厚照板着脸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那小太监浑身颤抖,连忙道,“回回……回禀太子殿下,小公主她……她夭折了!”
“什么?”朱厚照诧异道,明明前几日见到的时候,太康似乎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死了呢!他一把甩开那小太监,大步地走近床边。太康小公主静静地躺在床上,小小的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她的小脸与手脚上露出的皮肤都有红色的斑疹,甚至有些已经成为疱疹,朱厚照仔细打量着心中有一丝奇怪。
这个症状……他疑惑着伸出手想要检查一下那些红斑与疱疹,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抬头一看,发现父皇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脑袋几不可查的摇了摇。
怜惜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孩,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乖乖地站到朱佑樘的身侧。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佑樘冷着脸问道,张皇后怔怔地看着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炜儿也走了,你也走了……你们都还那么小……怎么就闭上眼睛这样离母妃而去了!”张皇后哭得歇斯底里,短短几年里连续两个孩子夭折,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朱佑樘并没有上前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朱厚照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神色,默默地陪伴在他的右手边。
从张皇后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朱厚照知道太康从前天开始就有些发烧,食欲也渐渐下降,张皇后只以为她是感冒着凉了,不敢给孩子喝多药怕对身体不好,于是只叫人熬了一碗姜茶捂着发汗,早上孩子的低热本来都退了,却发现身上多了些红疹,当时没在意,等到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那些红疹已经快速地变成了疱疹,等太医们赶到时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还没开始诊断孩子就断气了。
逝者已逝,虽然朱厚照对这个妹妹的印象并不深刻,却也不禁唏嘘生命的脆弱。张皇后哭得十分厉害,心中充满了悲痛,但是却也已经挽不回这个小小的生命。
他看着父皇语气平淡地吩咐宫人为小公主准备后事,对那些太医也并未多做责骂,然后便默默回了乾清宫。朱厚照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直到宫门禁闭,寝宫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才望着靠在躺椅上的父皇,轻轻开口。
“为什么?”
“皇儿是想问什么?”朱佑樘半眯着眼睛,看着满脸疑惑的儿子。他对着儿子招了招手,小家伙楞了一下,迟疑地上前几步,小心地坐在躺椅边。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摆弄着他软软的手指,朱佑樘像是不在意地淡淡道,“皇儿为什么那么关心太康呢?”
朱厚照用力的抓住父皇的右手食指,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手指被捏得发疼,朱佑樘却笑了,那笑中有太多的苦涩,仿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下一秒他便用左手遮住了眉眼。
过大的衣袍遮挡了他的神色,朱厚照不自觉地放松了手,将父皇的手掌捧在手心握住,轻声地问,“父皇,为什么您要这么做,虽然母后他们……”儿不言母过,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顿了顿道,“可是太康,她还是个孩子……是您的孩子呀!”
“唉……”深深地叹息声仿佛是要把心中最深的烦闷吐纳出来,朱佑樘的声音从长长的袖子底下传来出来,那闷闷地声音不知怎么却让朱厚照觉得心中酸酸的,有些发疼。
“太康的事情,朕本来是想当做一场意外。就说因为水痘的缘故,不治夭折处理便成了!可你这孩子,唉,也不知你怎么这么j-i,ng灵古怪的!明明连太医也没看出问题,你却……唉!”朱佑樘将儿子的手与自己的交握,十指交缠,仿佛从那温暖的手心传来力量,他继续道,“太康出生的时候皇儿去了绵山,回来应该也没见过太康几次吧!”不等朱厚照回答,他肯定的说,“朕想皇后也不会给你机会接触到她吧!”
朱厚照回想着自己看到太康的几次,果然她不是在皇后怀里睡觉,就是立刻被人带到内室,不哭不闹地沉静得根本不像是一岁多的孩子。
“几个孩子里面,除了炜儿,朕想皇后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孩子了!”朱佑樘接着道,“可是这个孩子不但先天性聋哑,而且很可能是个傻子,若是在普通人家到也算了,但是她不应该出生在皇家。”
朱佑樘愤恨地道,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怨毒,“皇后!张家!胆子真的很大呀!哼,他们还想瞒着朕,但是这孩子总要长大的,若是被人发现岂不是成了皇族之耻!”他的手越捏越紧,朱厚照的手指尖已经因为失血有些发凉,但是他却没有挣扎,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父皇的手背。
先天性疾病!身为现代人的朱厚照当然知道,产生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近亲结婚。张家果然好大的胆子,不论他们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是这种将父皇尊严放在脚下践踏的行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父皇……”轻轻地唤着父皇,朱厚照不禁感同深受起来,他最是清楚父皇对于美好和谐的家庭是多么的渴望,他宠爱自己,疼爱其他的弟弟妹妹,甚至多次容忍皇后与张家,都是想要维持这个家庭,可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