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蒋慧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罗建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尽管此刻的陈进亮心急如焚,却也不能追问半句刚才的消息是假是真。
“蒋部长啊,刚才我传呼上的留言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你老兄想让我请客,我保证召之即来就是了,可别忽悠我啊!”罗建强说得越发的随意,但是手里的手机却是十分的用力,这么一个小动作把他对这个消息的重视暴lu无疑。
“什么?薛定的?让鲁学年到鑫环县当县长,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人家小陈在鑫环县干得好好的,怎么非得被弄到城管局来当副局长了?”罗建强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这么一个反问,一下子把陈进亮推进冰窟窿里了!
事情已成定局,似乎已经没有怀疑的意义了。如果说刚才陈进亮还对这件事心存期待的话,那么现在,罗建强的这个求证的电话,无疑就是一记重锤,一下子把他的梦给砸碎了,陈进亮只觉头有些,脚心手心都在冒凉气,tui杆子软得像站在云彩上一样。
“王子君说城市管理有点混乱,极需增强力量,就冲着这一点就能把陈进亮的位置给挪了?挪就挪吧,还从一个县委副弄到城管局里当副局长?这不是大材小用么?”罗建强对着电话大声的吼道,那本来还眯着的眼睛,更是瞬间瞪的大大的。
电话那头的蒋慧明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罗建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朝着电话那头道:“蒋部长,这个事情我会跟薛沟通的,什么时候有空了,我请您吃饭,这个人情我先欠着您吧。”
罗建强的电话挂了,整个房间里变得鸦雀无声。罗建强看着一言不发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勉强笑了笑,问道:“怎么,大家都不会坐了?”
此时的陈进亮虽然心乱如麻,但是到底是混迹官场之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摆摆手道:“都坐下,大家都坐下,谁再站着罚酒一杯啊!”
众人被他这么一提醒,也都坐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陈进亮当县长也好,当城管局副局长也好,跟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干系,但是却没有了刚才无拘无束地调侃的心情了。
罗建强没有说什么,其他人包括陈进亮在内也不敢多问,不过酒席上轻松和谐的气氛,却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半个小时之后,酒场匆匆结束了。罗建强的脸,却有点发胀,显然,罗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喝了不少酒。被前呼后拥着走出了酒店的大门之后,罗建强在秘书的搀扶下上了车。
陈进亮的眼睛一直盯着罗建强,希望罗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指示,但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一直到那辆小轿车呼啸而去,他也没有得到罗建强的任何招呼。
罗建强走了,其他人也都做了鸟兽散。站在有些空寂的停车场上,陈进亮懊恼之余,就有点垂头丧气。城管局副局长,也许自己的任命后面应该加着一个括弧,里面标注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副处级吧?想到这种滑稽的任命,陈进亮的脸se就有点气急败坏。
虽然罗建强只字不提,但是陈进亮心里却是明镜似的。想着那个除了微笑从不多话的常务副市长,陈进亮就有一种心底发寒的感觉。
早知今日,当初不听罗建强的就好了!这么一想,陈进亮就有点后悔不迭,只是,自己就像罗建强手里捏着的一枚棋子,罗建强的指挥,他陈进亮能不听吗?!
不能不听,或许这就是自己的悲哀吧。虽然自己是鑫环县的县委副,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却也是由不得自己的。
罗惹不得,王市长同样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原以为按照罗建强的思路,这王市长就算知道了自己被当刀使,顾忌到面子问题,也会忍气吞声地把这件事给压下去的,没想到这王市长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儿,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让罗建强和自己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切,全他娘的都白废了!
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小人物啊。陈进亮想自嘲一下,咧咧嘴,却像被辣椒mi了眼似的,真是一个火辣辣的痛啊……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的东埔市就好似一个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快速的运转着。作为常务副市长,王子君这些天很是忙碌,有时候简直像是掉进文山会海里了。
“王市长,这是市监察局送来的请示,您看一下。”李锦湖将一份请示递到王子君的办公桌上。
已经将厚厚的冬装脱下的王子君,一身毛料的西装显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接过李锦湖递过来的文件看了几眼,王子君笑道:“监察局的工作效率还算不错,就按他们说的办吧。”
“那我稍后就给他们回复一下。”李锦湖笑了笑,就看到压在王子君办公桌上的《东埔日报》,笑着道:“王市长,近来东埔日报的新闻报道质量可是上乘了不少,看来,新上任的总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没有金刚钻干不出来这种瓷器活嘛!”
王子君冲李锦湖眨眨眼睛,心照不宣地说道:“事实证明,干部轮岗很不错。树挪死、人挪活嘛。一个干部在某个岗位上呆久了,容易产生职业困倦,形成思维定势。换个新岗位,情况就会大不一样了。面对新的岗位,有了新的压力,就会有紧迫感,就会逼迫自己学习提高以适应新的工作。此外,新岗位还会给人新鲜感,新鲜感能ji活人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