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自学摆了摆手,沉声的对张合荀道“张书记,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抿孤铁路改道的事情,那不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它就不改的。”
“这个我们知道,毕竟这是一个客观。只是王书记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实在是太轻狂了,咱们罗南市原本就底子薄,在程书记您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元气,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了!”张合荀一脸严肃,好似罗南市濒临危机关头一般。
官场上是需要借势成事、借力打力的,你可以没有资历,却不能没有关系。一个人构筑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是需要靠几年人脉积累,不是单单靠耍小聪明和动动脑子就能做到的。这句话程自学感同身受,早已深刻的领会了它的含义。
因此,听着张合荀和陆玉雄两个人一唱一和,好像罗南市没了他程自学,地球就无法转动了似的,尽管对两个人的阿谀奉承并不排斥,内心里却并不会当真,毕竟,他已经从罗南的政治舞台的核心位置上退下来了,不能再靠着一把手的权威压人了。
有些事情,还是冷一冷比较好。心中念头闪动的程自学,轻轻地摆了摆手,淡淡的道:“王书记毕竟年轻,工作积极向上,富有激情,有点冲动也是难免的,但人是一个好人,有能力,你们两个是咱们罗南的老同志了,工作上实践经验丰富,多给王书记提个醒儿。我相信在你们两个的协助下,王书记会很快进入工作角色的。”
陆玉雄朝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张合荀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但是瞬间就变得一脸平静。对于陆玉雄的暗示。张合荀看懂了,知道陆玉雄的意思。尽管不想开口,但又觉得不能不给他陆玉雄面子。
“老书记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向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但是,老书记,现在这个时候。咱们罗南市的群众可是有一些动荡,关于抿孤铁路的种种议论,已经把王书记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越是这种时候,我觉得不论是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还是有利于王书记的角度,他都不适合再出面了,因此,为了整个罗南市,还请老书记能为了罗南市的大局稳定。再牺牲一下您的悠闲日子吧。”
张合荀说到这里,面露诚恳的道:“老书记,现在罗南市的干部群众,可都看着您呢。这个主心骨儿您要是执意不肯当,那后果是严重的。难免会人心惶惶。”
陆玉雄一直都知道张合荀比自己脸皮厚,对领导极尽鼓吹之能事。拍马屁的本事大了去了,如今亲眼目睹,忍俊不禁之下,连连感叹这张合荀果然名不虚传,以他这低三下四的巴结领导,何止是脸皮厚啊,简直是旁若无人,死不要脸哪!
不过既然他说了开头,和他揣着同样目的的陆玉雄也就接着道:“老书记,张书记说得对,您为罗南市的经济发展操心费力,也该歇歇了,但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您不能坐视不管哪!”
程自学虽然脑子很清醒,但是此时,见两个人一唱一和,心里还是蛮舒坦的。目光朝着陆玉雄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语气淡淡的:“你们两个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不过你们还是找错人啦,就算王市长现在稳不住局面,你们也不用找我这个老头子,李市长在咱们市里也是老同志,由他出面岂不是更好么?”
“李市长啊,他已经缩进去了。”陆玉雄带着一丝不屑和调笑接口道。
正在喝茶的张合荀,听了这句话之后,差点一口将已经喝了一半的茶叶给吐出来,他手指指点着陆玉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道:“陆书记,咱们可不兴这么坑人的。”
“我哪里坑你了,明明是你思想不纯洁嘛。”伸了伸腿的陆玉雄,朝后躺了躺,这才幽幽的说道:“你老张给我老实交代,我刚才的话让你想哪儿去了?”
在市委的副书记里面,也只有陆玉雄能够说出这种话来。程自学看着有点大大咧咧的陆玉雄,心中拿着他和张合荀比较起来,不过他的神色,却带着一丝的微笑,根本就不让两个人看出他究竟想的是什么。
张合荀明白陆玉雄要说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坚定的战士,张合荀这个人可是有打死也不说的精神,他在陆玉雄的目光逼视下,只是笑,就是不说话。
“玉雄,有些话你要注意啊!”程自学带着一丝批评的朝着陆玉雄说了一句,就接着道:“贵年市长人不错,而且经验老道,你们找他,我觉得是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王书记那里也更容易接受嘛。”
“老书记,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儿。还是您来王书记更容易接受。”张合荀笑了笑,接着道:“您毕竟是老前辈嘛。”
“程书记,张书记说得对,您来比较好。”陆玉雄说到这里,把脖子一梗道:“李市长来的话,我怕他又缩回去。”
程自学好似没有注意陆玉雄这句不怎么地道的话,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陆玉雄两个人都在猜测着程自学的心思,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了,程自学了解陆玉雄是什么人,陆玉雄和张合荀同样了解程自学是什么人。
在陆玉雄看来,程自学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对于争权夺势却很是热衷。当年他是罗南市一把手的时候,虽然工作上没什么可圈可点的政绩,但是对于市委的权利,却是把握得死死的,甚至在有些事情上,和市长李贵年曾经当面鼓对面锣,刀光剑影地干了好几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