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要再累及臣如今的妻。”霍玄望着定元帝,嘴角抿出一抹说不清意味的复杂深意。
定元帝的目光躲闪了一瞬。
师延煜慢慢收回视线,他十分歉意地对定元帝说:“皇帝舅舅,延煜……忽然觉得可能是我昨天看错了……”
“你!”定元帝指着师延煜,气得不轻。也不知道这份生气是真还是假。
师延煜笑了一下,走到霍玄的背后,笑着说:“这么看,背影也不是很像啊。”
师延煜走到袁兰五面前,含笑道:“这位姑娘,你的眼神好像把你的心意出卖了。”
袁兰五看了远处的霍玄一眼,她重重“呸”了一口,高喊:“就是他!就是霍玄要造反!他还说今天就要放把火把皇宫烧了!”
师延煜皱眉后退,眉间带了几分似笑非笑的了然。
“来人,将这几个人带回天牢!”定元帝看向霍玄,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思。
“不覆……”定元帝拍了拍霍玄的肩。他想说什么,又把即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的目光扫向霍玄怀里的肖折釉,沉吟许久,才言:“她既是你的妻,如今又未成婚。朕便拟一道赐婚的圣旨赠予你们。”
“臣谢恩。”霍玄带着怀里的肖折釉一起跪下。
肖折釉偏过头,看向霍玄,又缓缓收回目光,恭敬地低下头。
定元帝眯起眼睛看着霍玄,说道:“不覆,朕愿意相信你这一次。只是如今朝中参你的折子实在不在少数。最近这段日子,你就先留在霍府休养吧!”
他顿了一下,说:“正好准备大婚。”
所谓留在霍府休养,不过是夺了他的兵权,再将他软禁在霍府。定元帝忌惮霍玄手中权势过大已不是一日两日,正好趁此机会,夺回兵权。
不管这次的事情是真是假,定元帝未必会真的杀了霍玄,但夺权却是必然。
“臣谢陛下恩典。”霍玄握着肖折釉的手,眼中重新恢复往昔的冷漠沉静。他垂首时,嘴角划过一抹成足在胸的微冷笑意。
定元帝带着官兵离开,却又留了一队人马围在霍府之外,将整个霍府围住。所有进出人员皆要接受搜身、盘问和登记。
霍玄起身,望着定元帝离开的方向。
跪了一地的人也慢慢站起来,庭院中却是一种颇为压抑的气氛。无论是各房的主子还是奴才,目光总是不经意间落在霍玄或肖折釉的身上。
霍玄握着肖折釉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
肖折釉知道很多人在打量着她,纵使那些人什么都不说,肖折釉也明白他们心里会怎么看她,日后又会如何议论她。可是当她选择站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将最坏的结果料想到。最坏不过不被人信任,被当成霍玄同党一并问斩罢了。她连死都不畏惧,这些议论又算得上什么。
盛雁溪忽然又跑了回来。她一口气跑到霍玄面前,高声质问:“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她撒谎的是不是!即使你不愿意接受我,你也不可能喜欢上第二个女人!而且还是她……你当成女儿养的肖折釉!”
盛雁溪指着肖折釉,她发颤的指尖儿几乎指在肖折釉的鼻尖儿上。肖折釉脚尖不动,身子却悄悄向后仰了仰,以来躲避。
“如果臣把她当成女儿也不至于拖了五年还没记在名下。臣,不过是在等她及笄而已。”霍玄拉过肖折釉,将她护到自己身后。
他俯视着盛雁溪,冷冷地说:“公主乃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但,请不要这样指着拙荆。”
“陛下想必还在等着公主,臣如今出入不便,就不送了。”霍玄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然后牵着肖折釉转身,他先是看向自己的母亲,道:“母亲,先带祖母回去休息罢。儿子一会儿过去。”
今日之事沈禾仪也是惊了不少,她深深看了一眼霍玄和他身边的肖折釉,目光才沉静下来,点了下头。
霍玄的目光又扫向庭院里的人,命令:“都回去罢。”
一双双疑惑的眼睛这才垂下来,不再乱看。但也有一个意外,漆漆睁大了眼睛瞪着霍玄,眼睛里都是生气的怒火。
霍玄牵着肖折釉往勿却居走,他一直牵着她回到书房,将门关上。然后才转身低下头,皱眉看向身前的肖折釉。
霍玄叹了口气,道:“你让我说什么好……”
“折釉有帮到将军吗?”肖折釉仰着头望着霍玄。
霍玄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点头:“当然。”
“那就好。”肖折釉微微翘起嘴角,使得她脸上那层渡上去的浅笑变得真挚了几分。
好像有千言万语,又有无数个承诺梗在霍玄的喉间,可是他沉默在那里,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似乎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将军,折釉都知道,不用说了。”肖折釉点头,“真的都明白的。”
霍玄重重叹息了一声,他深深看着眼前的肖折釉,带着几分心疼地问:“能不能像个十四岁小姑娘那样软弱一点,任性一点?”
“将军是希望折釉钻到将军怀里委屈地哭吗?”肖折釉只是笑,“将军,没关系的。折釉没有受到很大的委屈,反而为能帮到将军而高兴。”
“怎么知道的?怎么会知道我身上的那些伤?”霍玄望着肖折釉的眼睛,眉心紧皱。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准确说出身上的伤疤。
肖折釉这才别开眼不去看霍玄:“就是知道呗……”
霍玄的目光死死凝在她的眼睛上,又扣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