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之后,面色一沉。
原来,傅氏用罢饭后,正闲坐喝茶,就听门房那边使人传信说门外来了个闹事的粉头,说要见二少爷,傅氏一听是这等事,担心出事,命人将那粉头带进来,拷问之下发现是来讹诈的,立等怒了,审了许久才从那粉头嘴里撬出指使她过来的人是卫启濯。
国朝从建立之初便明令禁止官吏狎妓,太祖皇帝曾发诏令“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之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后头禁令更严,无论官吏还是士子,但凡宿娼,或稍有邪行,轻则贬谪,重则褫革,永不录用。
因而往重了说,狎妓是可以毁掉仕途的。
傅氏也是知晓这些的,所以当即就将卫启濯找来对质。卫启濯直言并非他所为,但傅氏认为他是在狡辩。
傅氏一直都觉得卫启濯妒忌她儿子。她儿子拿了解元又拿了状元,满京城谁不知道她儿子芝兰玉树,前程似锦。卫启濯如今虽尚未考乡试,但傅氏觉得他考了也过不了,纵然侥幸过了名次也不会靠前,否则怎么迟迟不下场。
如今她儿子正观政,步子未稳,卫启濯在这个时候将狎妓这盆脏水泼到她儿子身上,那岂非就要毁掉她儿子的大好前程?
傅氏越想越觉是这个理儿,因而愈加认定了是卫启濯所为。两边相持不下,于是便形成了对峙之势。
卫老太太亲自鞫问了那个粉头,那粉头慌乱之下说话漏洞百出。
卫老太太冷笑一声,目光从在场众人面上扫过,最后在几个孙儿身上定了定。卫老太太在卫承勉耳旁低语几句,卫承勉点头应是,随即一挥手命人将那粉头拖了下去。
卫老太太朝众人挥手道:“散了吧,下回都给我长点心。别随随便便一个小鬼出来挑拨,就窝里反。启濯跟此事无关。”说着话就盯了傅氏一眼。
傅氏结舌杜口,低了低头。
卫启沨自始至终都从容镇定,仿若此事跟他无关一样。等卫老太太要回去时,他又如来时那般搀了她徐徐折返。
卫启濯审视卫启沨须臾,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提步欲走的卫启泓。
卫启泓对上他的视线,面色一沉:“你看我作甚?”
卫启濯几步上前:“我近来忙碌得紧,大哥若是想看戏找乐子,不要拉上我。否则下回我也给大哥看一出戏。”
卫启泓瞪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启濯一笑,低声道:“大哥嘴上不知,心里知道便是了。”言罢,飘然而去。
卫启泓盯着弟弟的背影,面色沉冷。
他占嫡又占长,但这府上最出挑的是卫启沨,父亲偏爱的是卫启濯,他总觉得他的风头都要被抢光了。
卫启濯前次在皇帝面前露脸儿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众人如今都说他得了皇帝的赏识云云,但卫启泓觉着那不过是一时运气,他还是不想承认从前籍籍无名的弟弟比他强。
卫启泓身边小厮来升上前小声道:“少爷莫与他们一般计较,少爷的出身摆着,四少爷再是如何也越不过您去,二少爷是隔房的,您也不必理会。”
卫启泓闻言神色稍霁,让来升在前头打着灯笼照明,往住处折返。
他的小妾兰玉正在屋内坐着解卸钗环,见他过来,忙上前去迎。
卫启泓坐下让她给他按了按头捏了捏肩,随即一把将她扯到他腿上,按住她双肩就将她抵到了妆台上,伸手去拽她前襟。
兰玉慌忙道:“少爷,妾来了月信,身上不干净,不能伺候。”
卫启泓顿感扫兴,挥手让她起来。
他瞧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小妾,忽觉索然无味。他这小妾姿色可称上佳,但日子久了总是有些腻味了。何况这群女人在他面前全是一副敬神似的模样,起先他还觉得有一种被推崇被围绕的优越感,如今却渐渐感到没个意思。
卫启泓想起方才的事,又担心弟弟去祖母面前说他什么,越发忐忑烦躁,索性起身走了。
卫启沨搀扶卫老太太回了临溪馆。他服侍老太太盥洗之后,没有立即走。
“想继续方才的未尽之言是吧?讲吧,有什么事求我,”卫老太太叹口气,“平日里都不见这样殷勤,如今有事相求了,都上赶着来巴结我。”
卫启沨目光一动,旋掏出一个小小的红锦盒,道:“请祖母将这个交于萧家八姑娘。”
“孙儿原本是打算拿这个当容姐儿的生辰礼的,但临了才发现匠人做出来的尺寸不太合适,八姑娘比容姐儿年纪略大,戴上去兴许正好。孙儿头先两度借住萧家,萧大人与季夫人都对孙儿颇为照拂,因而孙儿想着不如转赠八姑娘。只是孙儿亲自送的话倒有些私相授受的意思,恐为不妥,因而特来拜托祖母。”说着话,卫启沨将东西递了过去。
卫老太太打开那锦盒一看,道:“你倒是舍得给你妹妹花钱。”
卫启沨微笑道:“姑娘家总归是要几件压箱底的东西的。也是因着贵重,这才不想搁置着。”
他已经将盒子换掉了,萧槿也没看过盒子里的东西,不会知道这就是他那日要送她的那样东西。
卫老太太点头:“成,搁我这儿吧,我帮你交给槿丫头。”
卫启沨叮嘱祖母莫将来历说出来,否则恐萧槿认为这是别人不要的才给她,随即称谢,躬身退下。
隔日,萧槿预备往国公府去时,瞧见二房一家也一道出了门。
萧槿随口询问堂姐预备去哪儿,萧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