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兰北望再次看向墓碑的时候,那里赫然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破布长衫,骨瘦如柴的中年人。只见那人恭恭敬敬地对着两名逝者依次行礼,缓缓抬首,望向呆若木j-i地他,开口问道:“三弟,不认得我了吗?”
闻言,兰北望如遭五雷轰顶。熟悉的相貌,熟悉的声音,举手投足之间,全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虽然已经分别数年,但是面对自己的结义兄弟,他坚信自己不会错认,眼前所立着的人,真真切切是他的大哥,菊东篱!
“啊……”兰北望太过震惊,已是话都说不出来,张了张口,“大……大哥啊……”一声喊罢,眼眶也随之s-hi润,颤抖着双手,激动地抓着菊东篱的手臂,“大哥,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啊!”
“多大的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丢不丢人?”菊东篱一边调侃,一边拍着兰北望的后背,“你真的很希望我回来吗?”
“自然是真的,咱们兄弟多年情谊。可惜二哥和四弟,他们无法看到。尤其是四弟,更是无法等到你回来,便……”兰北望说着,不由得一阵哀伤。他连忙胡乱掩饰,语气故作轻快地言道,“不过,他们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为此高兴,你说是吧?大哥。”
“非也。”菊东篱脸上挂着笑容,却是略微摇首,“子非鱼,怎可肆意替人定夺?我看不如三弟你,亲自去问问竹西华和梅南都,看到他们的大哥出现,心里是不是真的会高兴?”
兰北望身后莫名窜起一阵凉意,“大……大哥,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哥和四弟已经……已经……”
“咱们结义的时候可是说过,‘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而今只剩你一人在阳间,岂不是孤单寂寥,不如随他们同去!”菊东篱说罢,手上五只倏然伸出三寸多长,眼看就要嵌入兰北望锁骨。
就在此时,一个庞然大物由半空落下,摔在两人脚边。有涯狼狈地爬起身,对兰北望笑道:“哟!兰状元,大半夜怎么在这儿呢?”说着又看了一眼菊东篱,明知故问,“这位是……”
兰北望赶紧介绍,“是我大哥菊东篱。”
“菊东篱?!”无为不知何时已站在另一侧,他将对方打量一番,笑吟吟地言道,“在下有一个问题,你当年是怎么死的?!”
菊东篱面上丝毫不见异色,淡然言道:“无为少爷说笑了,站在这里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别演了!”无为眉毛一挑,露出三分不屑,直言道,“我们已经查过,你当年并未参与殿试。兰北望曾在野店见过一棵半枯半荣的柞树,我在梅南都家中也见到一棵怪异的柞树。想来,那便是郁郁不得志,又心有不甘,最终选择吊死在一棵柞树,继而化为柞树妖的你……”
菊东篱早已是脸色煞白,足下不着痕迹地挪动着。兰北望上前一步,把他护在身后,厉声言道:“无为少爷,这是我大哥,不是什么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