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俊明愣了几秒，又将目光落到仍然举着手机蹲在地上的年轻女人身上，狐疑地打量了半天，见她是真的和时间一同静止才松了口气，不然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失效了。

花千树并非常人他早有怀疑，却没想到他身边这个不起眼的助理竟然也是个厉害角色，也可以对他的能力免疫。

季俊明又分别看了笑眯眯的花千树和面无表情的唐柚一眼，自觉今天应该算是栽了，垂下头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后一个问题唐柚也想问花千树，她默默转头看他，一眼看到他左脸颊上浅浅的酒窝，都不用看到全脸，就知道他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们是什么人？”花千树听起来很担心的样子，“季导你失忆了吗？我们最近天天在一块儿拍戏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季俊明刷一下抬起头，满眼写着“看不懂”三个字，他盯着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的花千树看了半天，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的演技还真是被低估了。”

花千树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单纯温和地笑着说：“多谢季导夸奖。”

这种无害的样子完全和一般人认知里他的状态如出一辙，但目睹过他之前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谁也不可能真把他当成无辜的小白兔。

很难把刚才那句话评价为夸奖的季俊明神情有些复杂，要是对方有明确目的他不会犯憷，但怕就怕花千树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又搞不清楚图什么的神经病。他沉吟片刻，决定还是把话挑明，任由花千树装傻兜圈子实在太被动。

“这段时间一直在剧组捣乱的人也是你们吧？”

被季俊明理所当然列为花千树同党的唐柚感觉膝盖莫名中了一箭，不过花千树应该不会对他正在拍的电影的导演下手，大概只是发现季俊明并非人类而有意戏耍一番，因此她暂时没有干涉的打算，便保持了沉默。

不过这在外人看来就是默认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了。

花千树先是瞥了唐柚一眼，见她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嘴角一翘，再回过头面对季俊明时忽然松了口风：“你是说，出故障的摄影机，还有出现误差的爆破戏吗？哦对了，还有几个差点出意外的替身。”

唐柚越听脸越黑，还真被她猜中了，他这段时间看来没少忙活，如果不是他说的这些事都没成功，估计是轮不到他让自己“受伤”。

季俊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紧皱眉头看着花千树说：“果然是你们。”

“可是，这些事不都被你阻止了吗？”花千树的语气十分轻松，丝毫没有干坏事被揭发后的愧疚或是难堪，“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啊。”

季俊明被他的歪理噎住，一时竟无言以对，花千树见状十分开怀地笑道：“其实你要是一开始就让我得逞一次，我应该早就停手了，也不会非要引你现身。不过进度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或者说，时间对你很重要，你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暂停时间，修改我做出的破坏。”

季俊明看上去已经彻底失去了开口的欲/望，他一脸凝重地望着花千树，眉头仿佛被打了一个死结似的紧紧拧在一起，全然看不出平日里懒散放松的模样。

花千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笑意中缓慢透出一股恶意，他低下头，慢条斯理地一圈圈解开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下面光洁的皮肤，几个小时前还鲜血淋漓的伤口已不见踪影。

“虽然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但为了不耽误拍摄，你还是想来帮我加速伤口愈合，真是太令人感动了。”花千树嘴上说着感动，表情和语气却完全不配套，更何况他还故意向季俊明展示完好无损的手臂，根本是成心在气人。

季俊明的表情因为他这种幼稚的行为而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先前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压得膝盖发软头皮发炸，只恨不得他赶紧说出目的来个痛快，但现在他突然十分怀疑，眼前这家伙可能根本没有目的，就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

季俊明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的唐柚，因为心境不同，判断出来的信息也不同，之前看她那张面瘫脸颇有些让人如临大敌的危机感，现在再看，却觉得她好像完全没有敌意的样子，但他又怕这都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一对二，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感受到季俊明的目光，唐柚也向他看了过去，见他眼神闪烁，满头冷汗，和往日里乐呵从容的形象相比颇为失态，觉得花千树应该也闹够了，于是开口道：“喂，差不多得了。”

这话显然是对花千树说的，季俊明的目光于是又转回他身上。

花千树闻言先是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扭过头满脸不情愿地看着唐柚，似乎并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季俊明，但唐柚只是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就立即上演变脸戏法，灿烂的笑容倏地回到脸上：“好吧，我听柚柚的。”

季俊明没想到花千树当真因为唐柚一句话瞬间变了态度，又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莫非其实这小助理才是更厉害的人物？

唐柚看到他投向自己的视线中吃惊又畏惧的成分，觉得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要解释她和花千树的身份和关系实在太过复杂，和一个不太熟的人说这些更是没有必要，所以最后季俊明离开前她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了他几句，让他明白花千树今天闹这一出全因为他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