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话来,“我都要死了,你还在屋顶装个什么逼!赶紧下来救我!”
言罢,连昭飞身至沈风身前,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沈风实在是气不打一出来,“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么?”
“中气十足,声透石墙。”
“……”
连昭小心掀开沈风衣服瞧了瞧,眉头不由自主紧锁,似是察觉此伤非一般刀剑所致。
沈风问:“能看出来是什么毒物?”
连昭摇摇头。
一时间,他俩都沉默了。
忽然,他上手扯开沈风衣服,露出大片雪白胸膛,沈风还未回神,连昭便迅速埋头,温热的唇贴上伤口。突如其来的触碰,沈风忍不住微微一颤。连昭动作轻柔地嘬着毒血,沈风欲挣动,他却似早已洞悉沈风反应般,已事先禁锢沈风的双手。
这时,前厅响起炮仗声,沈风猛地一惊,忙将连昭一脚蹬开。连昭被沈风踢个猝不及防,门牙猝然磕在他皮r_ou_上,登时疼得沈风龇牙咧嘴。
可见连昭满嘴黑血,沈风又不由恼羞成怒,“你这小子不知毒性厉害,还学人吸出毒血,真是愚蠢!”
连昭以指腹拭去唇边残血,朝沈风露齿一笑,“夫子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我才是愚蠢?”
“看你各方面表现皆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非常,我也没什么可教的,此事一了,咱就各回各家吧。”
哪知沈风此话一出,连昭顿时手滑,按了把沈风受伤之处。沈风一时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连昭皮笑r_ou_不笑道:“你会的可多了,师傅。”
沈风充耳不闻,仰面朝天,同他打哈哈,“今夜月色实在不错哈哈哈哈。”
见沈风强行转移话题,连昭便顺势冷笑道:“是啊,不知连无敌在泉下能否看得到这般月色。”
这小子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了,这时候还把大师兄搬出来。
他也不等沈风再开口,就撕下袖口,扯做布条替沈风包扎。沈风看着自己腹间歪歪扭扭扎得极是难看的蝴蝶结,一时觉得好笑。这时,又忽听有人肚子叫唤。
沈风忍俊不禁,“没想到你还比我先饿了。”
连昭一愣,忙捧住咕噜直叫的肚子,抬眸又见沈风一脸揶揄,便飞快转身,纵然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奈何沈风眼尖,他脸颊飞起的两坨可疑红晕,愣是没逃过沈风的眼睛。
沈风心道:这厚脸皮的小子竟知道害羞,真是不可思议。
想及这一两日来回奔波,他未能吃上顿热饭,沈风顿生愧疚,暗自后悔当初不该将盟主印交给他,否则也不会牵扯他进这场江湖是非,以至于常年遭追杀与下毒。越想越觉得他可怜兮兮,加之沈风这几年没好生照顾,于是沈风单方面觉得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沈风眼圈瞬间一红,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连昭,没想到你过得这么苦。”
连昭:“???”
正欲开口,连昭突然面色一凛,圈住沈风的腰疾速闪避,定睛一瞧,他指尖夹着三根寒光冽冽的毒针,再扭头,不远处一人影迅疾逃离。这施针之法,与前些日子暗杀连昭的人用的方式十分相似,皆用了毒针。
连昭提脚追赶,沈风也紧随其后。可那施毒针之人显然熟悉这府中地形,两三下将沈风俩甩在身后。此时,正值武林大会前夜,群英荟萃,各门各派的掌门人皆在大堂群聚,府中仆人自然也是忙前忙后。
他俩虽着了家丁衣服,却不熟悉整座宅院结构,况且他们乃潜进,受了限制,不可随意走动。观望一晌,沈风拖着连昭蹲在花园的假山内,琢磨着合适时机去往大堂。
假山离厨房不远,阵阵扑鼻香气袭来,静默空间内,皆是沈风咽口水的声音,连昭实在听不下去了,钻出了假山,沈风阻止不及,顿时急得直跺脚。未几,连昭又灵活地钻了回来,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只香喷喷的烧鹅,黑暗中,香味顿时钻进沈风鼻子,沈风喉咙一动,咽了口唾沫。
沈fēng_liú着口水扯下一腿r_ou_往嘴里塞,吃着吃着,却不见连昭动口,沈风心生疑惑,问道:“你怎么不吃?”
连昭道:“你吃吧,银针丢了,我还没探毒。”
沈风:“……”
这可真是亲徒弟。若是可以,沈风真想把这剩下的烧鹅骨头糊他满脸。
被他这么一说,沈风顿时如鲠在喉,不敢吃了,毕竟重生不易,他还想多活几年。将骨头随意一扔,沈风透过假山石缝查看外面。大堂那方灯火通天,红光照s,he,正是喝酒群聊之时,仆人们排队端着美酒佳肴往前厅去。
连昭突然开口,道:“夫子,你信怪力乱神么?”
他这话毫无由来,冷不丁冒出,沈风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回答,但见他一副期待沈风回复的模样,沈风想了想,道:“自然信。”
连昭又低声一问:“那你怕么?”
沈风想也不想,道:“我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这个?”
连昭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异声打断。
忽地,前厅传来声声凄厉惨叫,刀剑相击之声更是响彻天际,沈风和连昭对视一眼,赶紧钻出假山奔去大堂。原以为是哪个门派起了冲突,亦或是武林大会前夜改革,有个比试之类,不曾想竟是如此模样。
入目之景,惨绝人寰。
整个大堂被熊熊烈火包围,遍地鲜血流淌不止宛如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