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再来看母后亦可,皎月一早便在宫里等着了,你快些回去也是好的。”
宋景年于是起身,拱手告了退。
东宫里头
苏皎月被月嬷嬷劝到屋外候着,她一身经了精心打扮,瑞香特地给她梳了灵蛇髻,换上了玫瑰色绣牡丹花软烟罗裙,还戴上了红宝石耳坠,搭着梅花金簪。
两颊呈桃色,唇角微勾,眸底似起了雾,水光潋滟。
月嬷嬷看着都要入了神,可比那邵选侍美不知多少倍。
苏皎月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廊,被一身华丽束缚着难受,也不知还要等多久,她倒压根没想过太子会过来,而不是先去似锦院。
她正想回身问嬷嬷这话,就有小厮迎面跑来:“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
苏皎月倏地顿住,抬头去看,便有几个侍卫簇拥一人而来。
那人剑眉入鬓,双眸生的深沉,一身戎装,面无笑意,看上去就很有些威风凛凛。
月嬷嬷在身后坠了坠她的衣袖,苏皎月才行了礼:“臣妾参见殿下。”
其后宫女嬷嬷亦跟着跪下。
宋景年嗯了一声,不露情绪,未多言便绕道走开了,侍卫们仍站在原地,没回过神,瞧着还跪着的太子妃,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行礼。
苏皎月垂眸抿了抿唇,而后自顾自地起了身。
第11章
宋景年回了东宫就进了里屋,有两个太监在里面候着,苏皎月跟着进了屋子,却不好意思再往里走。
月嬷嬷见了方才的情形,倒还算是习以为常,毕竟从前太子倒是话也不怎么说的。
她便上前在苏皎月耳边低声说道:“娘娘进去服侍着,太子殿下愿意回宫就来这,心里定是有娘娘的。”
苏皎月手指在袖里轻轻坠着,一时竟哭笑不得,就冲他刚才的态度,她现在进去不被轰出来都是好的。
可若是不进去,月嬷嬷私下里必然又会去母后那儿报备,她自免不了母后一番推心置腹的长篇大论。苏皎月想了想,便说:“嬷嬷,殿下既未叫我进去,定也是怕身上的伤吓着我。此时堂皇而入,岂不费了他一番苦心的。”
月嬷嬷听了,稍稍觉着有理,就点点头候在一旁不说话了。
内室不断传来换衣的簌簌声,霎时屋子里静谧异常,屋外起风落了叶,吹得沙沙作响,两声相接,倒令人有些面红耳热。
等了一阵,宋景年缓步出来,苏皎月低着头只见他玄色衣袍下摆的纹饰,就听得他低声说道:“父皇办了庆功宴,我此刻就过去了,不必等着。”
苏皎月闻言很快就点头:“臣妾明白了。”
宋景年便踱步出了屋子。
等他身影完全消失了,苏皎月心里才松一口气。
月嬷嬷倒有些怏怏不乐,遣了一众宫女下去,这才跟她说:“娘娘方才那话是不对的。”
苏皎月听得一愣,古时最崇夫为妻纲,她自认已经做的不错,他说话她便应下,毫不迟疑,行礼也是,恭恭敬敬,未露一分不满。
月嬷嬷语重心长起来:“殿下的意思是晚上还会回这儿来,叫娘娘不必等,也是为娘娘身子着想的……殿下此番一别已久,胜仗而归,奴婢瞧着是很有些喜欢娘娘的。”
苏皎月被她这话堵住了,也不知嬷嬷是不是为了宽慰她,竟把这般睁眼道瞎的话说了出来。太子的态度明显至此,她倒是没指望有情爱二字,相敬如宾就好。
面上还是点头附和:“多谢嬷嬷指点,是我愚钝了。”
言罢月嬷嬷就笑了:“娘娘若是想同殿下再亲近些,就听奴婢一句,待会娘娘别歇息,等着殿下回来。”
苏皎月没说话,月嬷嬷就又补充道:“娘娘放心,有奴婢陪着说话,您不会困倦的。”
苏皎月依旧未搭话,拿起桌上青釉刻花壶,又拾了个白玉杯,掺茶时手抖的厉害,月嬷嬷便接过帮她倒,才听得她轻声说:“多谢嬷嬷了。”
***
大殿里气氛渐佳,皇上着明黄色龙袍,手里握着沉香木斗杯,已喝上几杯了,便笑的更甚。
不时有大臣瞅准机会就起身敬贺,苏季明喝了几杯下肚,有些摇摇欲坠,还是撑着案几起了身,举着酒杯说:“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国有良将,乃朝之幸也!”
皇上喜上眉梢,一饮而尽。
众大臣纷纷饮下,陈将军便举杯说:“末将能为皇上效力,荣幸至极!末将敬皇上、太子殿下!”
宋景年轻晃酒杯,他见着众人觥筹交错,醉倒一方,自己倒未多喝。可陈将军的酒,却不得不喝。
他不善饮酒,朋友知其习惯,每每应酬皆三杯便止。
苏桃惯以此为取笑之乐,她沉静如水,偏偏酒量甚好,少有女子饮酒胜于她者。
只不过后来他怕多饮伤身,也便不许她再喝了。
却也不知如今她是否还记着这话。
宋景年低叹一声,便也一饮而尽了。
门外有舞女进来,翩然而起,皆是上等容貌,尽态极妍,皇上自也拍手叫好,可群花之姿齐放,难免眼花缭乱。
宋景年于是低头饮酒,再无事做。
苏皎月闷在屋子里,月嬷嬷同她讲了多则趣事,起先听着颇有意思,后来只为解她烦闷,就添蛇画了足,倒无趣了。
苏皎月便借口等太子,去了院里呆站着。
月嬷嬷这下倒未跟上来,瑞香和玉簪在她身后不远处候着。
天已黑透了,零星点点,却似奇术师拢在台面上的黑布,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