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进来带人,张之行瓮中之鳖还在挣扎,他看见了宁王爷,他却始终挂着笑,没替他求一点情,他挣开侍卫压在他肩上的手,奋力大叫:“皇上!微臣还有话说,宁——”
话没能出口,宋如澜身边的侍卫,早一手笔直如刀,击在他后颈,张之行摇摇晕了过去。
皇上看都没看他,听到空气安静了,摆手挥了挥叫人带他下去,宋景年却已经看清,他未出口的字眼说的是什么字。
他看了眼宋如澜,他仿佛置身事外,什么都不知情。
将张之行带出去后,屋子里真正安静下来。
皇上看了看还跪着的医士们,说:“除了肖平,其余的带下去罚一顿板子,以示惩戒。”
能保住命,医士们纷纷磕头谢恩。皇上才说:“朕乏了,除了景年,都退下罢。”
宋如澜拱了拱手:“皇兄早些歇息,臣弟明日再来看望。”
皇上点了点头:“你身子不好,难为这么晚还待在朕这儿,且快回去吧。”
他这才带着人退下。
屋子里又剩下宋景年与皇上两个人。
他说:“今日之事朕会叫人守口如瓶,你也小心些,别人把手已经伸到东宫了。至于蛊毒,刑部在查,朕就交给你处理,起先这是皇太后在管,这次太医院没去慈宁宫,先来给朕传了。”
“你也不必告诉她,她知道后又是一阵大动静。”
“……你自己小心着便是。”
皇上又嘱咐了他几句,才放他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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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的事下来,乾清宫定是无眠。
但皇上已经跟他说了明日不必去早朝,君无戏言,宋景年自然落得轻松。
回到东宫,还站在门外,他莫名觉得情景熟悉。
似乎有好几次,他都是深夜才归。
从前职业如此,现在竟还不受控制。
虽说是深夜,屋子里灯却还亮着,瑞香站在门上探头探脑,直到看见太子的身影了,才忙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声音很大,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大。
蝉鸣不聒噪,繁星不乱眼。
屋子里面的人听见了,忙站起身。苏皎月等了一个晚上,看见他平安无事进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时辰比以往每一次晚归都还要晚,她却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精神。
她看着他进了屋子,宫人纷纷退了下去,苏皎月两只手交在一起,刚才等的心慌,手里的帕子被她揪地皱成一团。
宋景年瞧着她眼眶下微微的青黑,叹了叹气,走过来问:“怎么还不睡?”
“没事吧?”苏皎月答非所问,“今日皇上找您问绿釉坛子的事,怎么样了?可有怪罪于你?”
宋景年摇了摇头,牵过她手带她到桌边坐下:“肖平,是你叫来的,是吗?”
苏皎月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便说:“我想了很久是谁,皇后知道我准备的充分,心里有数,很相信我,便没插手,不大可能是她。”
“其余的心腹,更是不会插手。”
“想来想去,应该只有你。”
苏皎月忽然有些紧张:“是不是因为我叫了肖平,给你添麻烦了?”
所以才会回来的这么晚……
宋景年看着她,反倒轻轻笑了,很少见她小心翼翼模样,皮囊是别人的,情绪却是自己的。
他忽然,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夏季夜晚不冷,还能算得上是燥热。但他没回来前,苏皎月一直觉得心里冰凉,此刻被他拢在怀里,却像是给冬日里的积雪铺上厚厚的被褥。
她觉得格外温暖。
而且一颗心跳的很快。
其实不管肖平来不来,今天他都会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回来。
但宋景年却埋首在她耳边,轻声说:“多亏你了,肖平来的很及时。”
多亏你了……
苏皎月脸颊上溢出娇艳欲滴的红,她从瑞香那里听了消息,知道是为了太医院的事,而且还是张太医亲自去的乾清宫。
她这才书信一封,叫她赶紧送去肖平那里。
每个遇见过的人,总会有派的上用场的地方,不管是给你使绊,还是助你度难。
特别是像肖平这种,曾受过她恩惠的人。
宋景年说完了话,还抱着她没撒手,呼出的热气在她脖颈间流转。
怀里温香软玉,他觉得恍若隔世。
有多久了?
上次出车祸前,他难得的假期,跟她商量好晚上去超市购物,买她喜欢的青菜牛肉,买她爱吃的枇杷芒果。
就在下班路上,他开着车,再过一个街道到家,他甚至已经远远看见小区门口微弱的路灯灯光。
这灯光其实早就坏了,忽明忽暗的,在地上一闪一闪,却晃不着人,还能给深夜归来的人带来安慰。
他每次爱在路灯下等她出门。
因为白天都忙,晚上他来不及上楼,等她换了衣服出来,路灯下能看的格外清楚。
她脸上的妆容,一颦一笑。
宋景年闭了闭眼。
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苏皎月缓过了紧张情绪,就觉得有些热了,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哪里都是他的身躯,碰上就滚烫,她自己的手心里也是汗意涔涔。
她又觉得,他们关系好像格外亲近了些。
可不应该啊,他们是正经的合作关系,拥抱也该是朋友般的环抱,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