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他忽然安静下来,将脱口欲出的“苏州”二字生生咽回,眉宇间的阴鸷层层压下,浓到极致他却似隐约笑了。他目光慢慢掠过惊骇得大气都不敢出的群臣,终于停在一人身上,轻声道:“刘谏议。”
此情此景下被点到名的中年官员不明就里地趋步上前,压下心头泛滥的忧惧,平声道:“臣在。”
“当日陈韶上表求援,众臣多以谋反罪之。那时力辩他无辜之人,是你吧?”宣明帝似是被接二连三的败绩和方才的震怒耗尽了气力,此刻就这么语调颓然语速迟缓地发问,却让那官员全身的血液都冷至冻结,“朕两年半前遣他往江南以身护国,这么久过去了,四海鼎沸,朕连京城都保不住,他却一直置身事外,毫发无伤。”
他身子微微前倾,仿佛带了足够礼贤下士的诚挚,状似认真地问:“刘谏议,你说苏州,还是朕的苏州吗?”
那官员心下绝望,跪地俯首不出一言,宣明帝却不再理他,肃然平视,道:“传旨下去,命陈韶北上拒敌,令出即行,不可一刻迁延。”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朝堂上荡开再消去,有几个朝臣凄然合了合眼,却终于连摇头叹息都不敢做。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