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为人所羡,今为人所怜。天道变化孰能免之,祁知州不必出言相讽。”苏晋听到此处反而平静下来,将酒盏重新推回他面前,“何况,来日未必不会再为人所羡。”
“若非内心所求,为人所羡又有何意义。”祁云归亦不再推辞地双手捧过,有一绺一绺的温热自掌心蔓延暖遍全身,“再者天道不免人事却可为。苏正字遭际为四海所悯,真的甘心尽数罪之于天吗?”
他话锋直指昔年际遇,苏晋只觉谈到此已图穷匕首现,索性直白道:“祁知州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我可不像看上去这么清闲。”
“苏晋,文谨。”祁云归忽而温声唤他兼他的表字,很认真地望向他,望向这个昔年名震京都的年轻才子,“你真的甘心吗?就算你助容清行定夺江山为人所羡,你就甘心吗?”
他说这话时眼神和蔼诚挚,纯善无暇。他本就生得带一股与俗世隔了一层的清逸,此刻端坐于一片冰花雾色里,纯粹如谪仙一般。然而就是这样一番景致莫名其妙地触怒了苏晋,他只觉受到了比起初刻意的言语刺激更强烈的侮辱,当场勃然作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