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礽原就是担忧沈妙荣身体,现在见了沈妙荣的如花笑靥,也放下了七八成心思。“原先见你身边总跟着绯衣,怎么不见她身影?”周礽无事找话说。沈妙荣也笑:“不想竟被圣上记住了!她呀,自从皇儿出世,忙的团团转,里里外外都需她打理呢!亏得她不抱怨,我又是个不经事的,没了她,恐怕为华殿也乱套了!”
周礽便问:“怎么竟她一人得用?”沈妙荣沉默了一下,绿阑趁机告退,沈妙荣才说道:“盛嬷嬷叫我派去照看两个小的的,我让她万事不管,只负责两个皇子。自那次后苑送花来,我是日也担忧,夜也担忧,生恐有一丝差池!”周礽这才明了为何太医总说沈妙荣忧虑过甚了!
周礽连连安慰:“不过是一时出了岔子,哪里需要你日夜忧心,你也顾着点你的身子!”沈妙荣摇头:“孩子还那么小,若是不忧心也是假的!”周礽点点头不再说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闷。沈妙荣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没有开口。周礽站了起来,勉强一笑:“爱妃好好休息罢,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沈妙荣连忙道:“国事要紧!”周礽愣了一下,抬脚走了。
周礽出了为华宫,心情越发低落。小安子不免腹诽沈妙荣,胆敢冷了皇帝,也真的算得上后宫第一人了!周礽心里说不出的烦闷,专挑人少的小径走,转过一座假山,往前走又打了个弯,来到了一座宫殿前。周礽抬头一看,竟是到了受厘宫的墙边,里头似乎有宫女在嬉戏,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
周礽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变了,午后还有些日头,这会儿子天渐渐阴了还刮起了风来。里头的人估计也散了去,没了响声。周礽猛地打了个哈欠,小安子连忙上前披了披风,又劝说周礽回去。
周礽不说话,只是身子又动了,走了一段路才问:“受厘宫还有谁住?”小安子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才说道:“姜贵仪。”周礽“哦”了一声,最后才说:“去瞧瞧她。皇后说她一直病着。这受厘宫莫非呆不住人?”小安子连忙安排人去通知姜丽接驾。后面的话却没敢接,幸好周礽也只是自言自语。
姜丽得知周礽就在受厘宫外,急急忙忙收拾了一番,刚在偏殿门口站定,周礽就来了。姜丽病了几个月,其实身子无甚大碍,只是心里不得劲,故而一直托病,太医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贵人说身子不适,总得说点道理出来。
二人见里面,姜丽强忍害羞,亲自服侍周礽拭面擦手,又捧上了茶。周礽吃了一口,眉头一皱:“这茶似乎特别苦?”姜丽一个没忍住,“哎呀”了一声,周礽便抬头瞧着她。姜丽越发的脸红:“圣上恕罪,妾失态了!煮茶的丫头恐怕不知道是给您吃的,妾吃的茶一向加了莲心的。”
周礽哪里会怪罪此事,便温和的问她:“你不怕苦?”姜丽摇头:“怎会不怕苦,只是一直心火旺盛,太医叫我吃的。”周礽又问:“都十一月了,怎么还会心火旺盛?别是虚的?”姜丽这下倒是迟疑了:“妾不知,太医便是这么诊断的。不过这些日子确实好了不少。”周礽这才认认真真瞧了起来,比起一年前,长大了不少,刚进府时候跟个小孩子似的,一团幼稚,偏还要装大人样子,着实好笑。
又见姜丽因为生病的缘故,显得有些柔弱,颇有些病西子的美感,一时心动,便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姜丽身子几乎僵住,心跳如鼓,半晌才软下来。随即就是一阵心酸,圣上终于记起她了,姜丽想着想着就迷了眼睛,朦胧着双眼偷偷望向周礽。周礽见她强忍羞涩的抬头,轻笑一声,将她带到榻上:“帮朕宽衣。”姜丽哆哆嗦嗦的伸手,周礽调笑一句:“怎么嬷嬷没教你怎么伺候夫君吗?”姜丽几欲昏厥,却不敢不回话:“嬷嬷教了的。”
整个下午,周礽便呆在了受厘宫的清研阁里,直到晚膳时间,姜丽强撑着身体服侍周礽穿衣戴帽,小安子隔着屏风问周礽晚膳吃什么,姜丽一脸期盼望着周礽,盼望他能留下来吃晚膳。周礽轻咳了一声:“朕记起来还有奏折需得批阅,朕先回去了。”姜丽失望的“哦”了一声。周礽收拾完毕就走了,姜丽初经人事,支撑不住便躺了回去。蔓儿脚步轻快,带着笑意来到姜丽跟前:“好主子,您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姜丽有气无力的摇头。蔓儿察觉有异,便问:“主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姜丽忍不住啜泣,把蔓儿唬了一大跳:“好主子,您怎么了?今儿圣上他…”姜丽强忍说:“圣上到底心里没有我,便是这般,也不肯留下来多陪我。”蔓儿也觉得周礽无情,嘴里却说:“主子,您可真是想差了!”姜丽便问蔓儿何意,蔓儿笑着说:“定是圣上不忍您再操劳,想让您多休息呢!他若是留下来,您还得伺候用膳。圣上啊,嘴里不说,心里定是疼的!”
姜丽被蔓儿这么一解释,本就沉浸在周礽的温柔中不可自拔,再没有不信的,便开怀了起来。折腾一下午肚子早空了,只不过一时没顾得上,这会子痛快吃了碗饭又喝了两碗汤,饭毕蔓儿也笑了:“今儿晚膳主子进的格外香甜呢!”另个一叫菊生的宫女也常常入内伺候,便打趣道:“今儿厨房可是卯足了劲,往日里顶多上一道蒸落苏,今儿竟然是炒的哩!”蔓儿感慨道:“哪个不是势利眼!主子今儿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到了第二日,皇后盖了章,姜